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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丰富多彩的中华文明,是由众多史前文明融合形成的。
而在各地文化漫长的融合中,起到主导作用的是中原文化。
这背后的原因,在于两种文明模式的博弈。
神权还是王权
中华文明的诞生,并不是某个地区的独角戏。
从黄河到长江,从西辽河到东海,从晋陕高原到环太湖流域,史前文化是个“大拼盘”。
东北的红山文化、长江下游的良渚文化、山东的海岱文化、长江中游的屈家岭和石家河文化等。
虽各自独立发展,却又在长时间中相互影响、交织融合。
各地文明起起落落,但在漫长历史中,最终引领全局的,却是中原文化。
这不是偶然,而是两种文明模式所带来的必然结果。
红山文化、良渚文化、凌家滩文化等区域,是典型的“巫文化”,也就是以神权为核心。
红山的女神庙、祭坛、积石冢,良渚的高规格玉器、祭祀法器、神人兽面纹玉琮,无不在体现“神权至上”。
包括墓葬中的随葬品也几乎都是玉器,陶器等日常生活用品极少,这就是“祭祀优先”的资源配置。
因为他们相信,族群的安全与繁荣,主要依靠对神灵、祖先的供奉。
于是修建庙宇,制作华美祭器,举行大型仪式,耗费了巨量人力物力。
这种社会模式的优点很明显,那就是便于集中全力、凝聚族群。
但它的内在缺陷也相当致命:
当祭祀体系的消耗超出了社会生产力的承受极限,就会成为社会发展的绊脚石。
良渚文化在距今4300年左右达到了顶峰,但随后就因政治、环境、经济等多重压力迅速衰落、断裂。
红山文化亦然,尽管创造出了极为耀眼的神权文化,却没有一个可持续发展的社会结构。
持续的祭祀活动,一方面是抑制了人的主观能动性,另一方面就是浪费了太多资源。
那些本可以用于生产发展的人力物力,都投入到了祭祀中去。
当外部压力到来时,这些“极不务实”的文明往往最先崩塌。
而与之相反的是,中原文化从仰韶晚期到龙山文化、陶寺文化、二里头文化,也有个非常明显的特征——
务实、尚食、王权至上。
墓葬中,随葬器物以食器为主;
陶寺文化出土的玉钺,是王权、军权的象征,而非巫师的法器;
观象台的修建,不是为了观星问神,而是为了“观象授时”,指导农耕;
还有筑城造郭、建仓储粮、兴修水利,这一切都是为了生产。
在青铜礼器体系最繁盛的商代,频繁的祭祀加速了商王朝的灭亡。
而进入西周后,人殉、人祭、占卜等就逐步减少,占卜用甲骨数量锐减,礼器也逐渐回归务实功能上。
这就是中原文明的核心竞争力:在王权主义下进行治理。
把有限的社会资源,用在最能产生实效的地方,用在扩大生产、组织防御、规范秩序上。
中原崛起的必然
当然,历史长河中,没有哪个文明能单凭封闭而长盛不衰。
中原文明之所以能胜出,还有一个关键原因就是它的“海纳百川”。
龙山时代的陶寺文化,不仅保留了中原本地的务实特质,还大量吸收周边文明的精华。
这种吸收不是简单照搬,而是经过筛选与创新后的融合。
例如在青铜技术上,陶寺文化就创新性地采用范铸工艺,奠定了后来的青铜文明基础;
在礼制体系上,也逐步形成一套具有规范性的社会秩序,成为了夏商周三代制度的蓝本。
到二里头文化时期,中原地区就已出现中国最早的国家形态。
不仅文化汇聚一处,礼制文明也影响了周边更广阔的区域。
良渚、红山这些曾经盛极一时的区域文明,虽然自身中断了,但它们的部分工艺、器物等,被中原吸纳改造,成为了中华文明的组成部分。
也就是说,中原文明并不是简单地抹去了这些神权文明。
而是以王权、礼制为核心,将这些文明整合进了一个更大、更持久的系统中。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中国没有走向“神权国家”的道路。
与中东的宗教国家、欧洲的教会主导相比,中国古代社会虽然也敬神祭祖,但其治理基础始终建立在王权、法制与礼乐制度之上。
即便是商朝人最喜欢的占卜、祭祀,也始终是被王权体系操控的,而没有形成独立的宗教力量。
在文明发展的长河中,红山、良渚的神权型文化都没能走到最后。
而中原文化则以务实为基础、以王权为纲,融合各方、改造各方,最终成为了中华文明的主干。
参考资料
从百年考古学看中华文明独特文化基因-光明日报-2021年12月06日
陶寺文化是崇尚军权和王权的代表-中国社会科学网-2015-0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