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张琴,45岁,初中学历,离婚五年了,现如今在我们这座小城市里一家护理院做护工。

每月工资一万出头,累是累点,但总比那几年窝在前夫家,连个人样都没的日子强。

我出生在一个小山村,家里兄妹三个,我是老大,底下两个弟弟。


从小爸妈就说“女孩子是赔钱货”,可不管他们怎么说,我还是抢着干活抢着上学。后来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把学位让给了弟弟。

我前夫叫吴建国,和我同岁,是村里介绍认识的。当年我也傻,觉得他人老实,家境虽然一般,但人勤快就行。

结婚那年我才20岁,没几天就发现日子不是那么回事。吴家人重男轻女,我在娘家是赔钱货,到了婆家就是免费劳动力。


那几年我白天做饭洗衣种地,晚上还得照顾婆婆,后来孩子出生了,我更是连坐月子都没得好好坐。

可那会儿想的就是:忍忍吧,有孩子了,家是要过的。谁知道一忍就是二十年,直到婆婆病了,我终于撑不下去了。

02

婆婆是十年前中风的,半边身子不能动,那会儿我们一家还住在镇上的一套老房子里。婆婆瘫了之后,所有人都盯着我:“琴啊,你是媳妇,照顾老人是你分内的事。”


我忍了,白天上地干活,晚上还要翻身喂饭。每晚我都背着她在院子里走几圈,防止生褥疮。可我没想到,自己这样拼命换来的,是一句句的理所当然。

那年冬天,我发高烧39度,头晕得站不起来,我跟吴建国说:“你今晚替我守一守你妈,我真不行了。”

他头也没抬:“她要是出点事你负责得起吗?反正你也不上班,白天睡一下不就得了。”


我当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婆婆在床上哼哼着要喝水,我发抖着倒水喂她,结果自己一下就栽倒在地。

是我儿子把我扶起来的,他那时候才十岁,小小的一个人红着眼说:“妈妈你别哭,我陪你守。”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这个家,我是唯一的支柱,可我撑着的却不是一个心疼我的人。


后来婆婆病情加重,大小便失禁。我提出让她去镇上的康养中心,那边护理条件也好。吴建国的反应是:“你疯了吧?一个月要四千块,你当家里是金山?”

“你不想花钱,那就请人来家里护理,一个月三千也成。”我不甘心。

他直接摔了碗:“我妈都养了一辈子你儿子了,轮到你照顾几年怎么了?”

我终于明白,在吴家,我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不是爱与孝,而是‘应该’。


我开始悄悄攒钱。去镇上的护理院打过短工,学了基本护理技术,又考了证。两年后,我应聘进了市里的这家护理中心。人不怕从头来,就怕看不清希望。

2019年,我提出离婚。吴建国死活不同意,说我疯了,说我没良心。可我心早就凉透了。儿子那年15岁,站在法庭门口低着头,只说了一句:“妈,随你吧,我会来看你的。”

离婚后,我租了个小单间,拼了命接单干活,一年不到就成了护理院的主护工。那会儿工资不高,但我愿意学,脏活累活都抢着干。几年下来,经验积累多了,负责的病人也越来越重,工资自然水涨船高。

我一边照顾别人家的老人,一边在心里为自己擦干眼泪。

这五年里,我靠自己的双手供儿子上了大学。他在外地读书,节假日会打电话回来,懂事得让我心酸。去年他给我发微信:“妈,等我毕业了,你就别再干这个了,我养你。”

我没说话,眼泪掉了一脸。

直到这个春天,吴建国忽然找上门来。

他站在我工作的护理院门口,穿着皱巴巴的旧外套,一张脸比以前老了十岁。他开口就是:“琴啊,我妈瘫了,这几年你照顾人也有经验了……能不能回来帮我们一把?”

我冷笑:“我妈瘫了你会回来照顾吗?”

他脸色一沉:“她是你婆婆……”

“不是了,五年前我就不是你老婆了。”

他低下头不说话。后来我听邻居说,他妈这次脑梗很严重,连意识都不清楚了。他辞了工,家里乱成一团,没人能照顾。

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得意,只有沉重。

当年我就像他现在一样——孤立无援、没人理解。可我不想再走回头路,我不是冷血,我只是明白了:好好活着,是对自己最大的善待。

之后几天,他又来找了几次。我都没答应。他甚至放低了声音说:“你也知道,我妈就服你,你照顾她,她不闹腾……”

“那是因为我不是你们的人了。”

他哑口无言。临走时,我只说了一句:“我不是保姆,更不是你家的免费护工。”

03

我知道,外人听了可能会说我冷漠,可只有经历过那种日复一日的消耗,才能明白:不是所有的付出都值得原谅。

我用五年的时间学会了自立、坚强,也终于有了自己的价值。而他,依然困在“媳妇就该照顾老人”的观念里,看不清责任,看不到成长。

我没有去帮他。那是他的母亲,也是他的选择。

而我,要走自己的路。未来还很长,我不再为谁牺牲自己,但我依旧会善良,只把这善良给值得的人。

生活,不是还债,也不是忍让,而是——终于明白,自己也值得被好好对待。

你说,这算不算一种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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