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是保护和传承人类文明的重要场所。南京明城墙始建于1366年,历经数百年风雨,如今许多部分仍保存完好,在南京城墙博物馆,人们可以看城墙,探寻古老城砖背后的故事。
一块砖一本书一部史 古老城砖有故事
南京城墙,不仅可以去登高望远,远眺怡人的城市风光,还可以近距离看到城墙上的大量明代城砖,它们都有非常清晰的刻字。而要想读懂这些城墙砖,有一个地方能满足你的所有好奇。
总台记者 杨滢:这里就是南京城墙博物馆,最著名的展厅“旷世城垣”,我后面全都是砖,用阅读的方式看城墙,它其实就是用这样一个设计理念告诉你,每一块城墙都是一本书、一部史。
南京城墙博物馆工作人员 施毅:南京城墙是非常丰富的,明代初期“露天史料库”在这样一块小小的城砖之上,记录着非常有历史价值的信息内容。比如说造砖责任制,每一块城砖都是有名有姓的,如果说这块城砖出现了质量问题,便可以追责到人。
杨滢:那我们从右边看,像提调官就是这块砖上官衔最大的责任人。没错,上至监督官员,下至造砖工匠,都会将自己的官职和名字一一地呈现在这样的一块城砖之上。
杨滢:所以哪块砖出了问题,你都能拎着这些“身份证”,找到那个相应的责任人,也因此,这些砖才能“敲之有声,断之无孔”。
当你阅读一块城砖的时候,还会有很多意外的发现,比如由城砖看姓氏。城砖上记录了许许多多的人名,为我们留下了很多关于中国古代姓氏发展的史料记录。
杨滢:在这块交互的屏幕上,输入你的姓氏,会给你一个索引,告诉你在前面你看到的这个位置上,哪一块城砖上能够找到你的本家,比如输入我的姓,杨,显示的就是所有姓杨的人烧的砖了,而且还会显示在第几行第几列。你看,这块砖就是和我同姓的一位叫杨记三的工匠烧造的砖,来自当时的吉安府永新县。
南京城墙博物馆工作人员 施毅:南京城墙在建造的时候,近百万工匠,上亿块城砖,才建造成了四重城垣。所以上面的铭文和现代有同名的现象也非常正常。我们可以看到,造砖人夫刘德华,“刘”字,是一个简体文字,也能够推测出,简化文字在明朝的时候,就小范围地在推广使用了每一块城砖铭文,它的印制方式还有书体艺术都是不一样的。
这是南京城墙砖产地名称古今对照表。滚动滚轴,就能看到哪些地方烧造了这些砖,可以了解一下自己的家乡在古代的名称。
当我们掌握了这些知识和信息,再次登上城墙的时候,亲手摸到它每一块砖,仿佛能穿越时空,与600年前的造砖匠人产生共鸣,这些城砖就像一把把钥匙,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走进这段城墙、这座城市、这段历史与文明。
元代水闸遗址博物馆 解锁古代水利智慧密码
在上海市中心地下十米左右的深处,藏着一座元代水闸遗址博物馆。2001年的一次工地施工,意外让这个尘封了700年的水利工程重现世间,它不仅揭示了先贤治水的智慧,也印证了上海自古航运通达的历史。
闸门、闸墙、底石、夯土,这个位于上海市中心地下10米左右的遗址,占地面积1500平方米,站在博物馆的悬空玻璃栈道上,脚下就是当年工程的一砖一木,让人感觉仿佛穿越了700年。
总台记者 洪臻妍:为了让观众能够更加身临其境,除了玻璃栈道外,博物馆还做了一个特别的设计。我们一起仔细看一下博物馆周边的墙面,可以看到一些贝壳和螺壳。这是博物馆根据当时考古发现地层堆积的情况,复原出来的墙面,在墙面上还可以看到清晰的有颜色的分层。
从这里看过去,可以看到水闸底部的过水石面,是由一块块长方形的青石板铺砌而成。在石块与石块之间,有一些形状如同元代银元宝的结构,而它们正是水闸久经冲刷却严丝合缝的关键之处。
上海市历史博物馆研究部主任 陈汉鸿:这其实也是千百年以来,我们古人的一个智慧,根据北宋《营造法式》相关里面的一些记载,古人用这种像元宝一样的造型,做了一个叫“铁锭榫”,在石和石之间镶嵌在里面,用拉力的方式确保了不会发生石头之间的滑移。
底部四层防渗 “深桩固基”保稳定运行
总台记者 洪臻妍:水闸底部更是做了四层防渗结构,在我们面前可以看到水闸的基础剖面示意图,最上层是青石地基,下铺设衬石木板、木板下有木梁、木梁下还有近一万根像这样密密麻麻排布的木桩支撑。我们在水闸附近能看到的一根根长短不一的木桩,就是当时的工匠们通过木夯打入淤泥里近2米的深处。
古人利用“深桩固基”原理,将松软的地基加固成可承重的“人工硬土”。这样层层支撑的结构,稳固而科学,足以应对复杂的地质条件和水流冲击,确保水闸长期稳定地运行。
总台记者 洪臻妍:来到这个下沉式的展厅,我们可以看到在这边有一些带文字的木桩。这些文字有的还依稀可辨,像数字五和九,其中有一根木桩,我们可以看到,它有一枚用当时元代官方文字八思巴文所盖的印戳。
上海市历史博物馆研究部主任 陈汉鸿:这些文字的出现就表明,这是元代时候肯定才做的这样一个水闸,有些是比如有编号性质的,因为埋藏在地下的文字、木桩太多,并没有形成最终统一的认识,那么这个也是今后博物馆要做研究的长期的发展方向。
主持修建者是水利专家也是书画家
主持这项水利工程的,是元代水利专家、同时也是书画家,任仁发。据文献记载,700年前,他在吴淞江的支流上共主持修建了6座水闸。
上海市历史博物馆研究部主任 陈汉鸿:吴淞江曾经是太湖最重要的一个出水口之一,唐代时候曾经有面阔20里,宋代因为淤积到9里,到了元代的时候其实面阔仅仅只有一里,可见这个水闸其实是对维护当地水利的运营,保障村民取水以及航运有重要作用的,我们现在其实已经处于地下七八米的位置,可以想见,从宋代到现在,一千年的时间里,这个地方泥沙的掩埋厚度非常深。
总台记者 洪臻妍:涨潮闭闸拦沙,退潮开闸冲淤。这座水闸不仅展示了元代精妙高超的水利技术,更揭示了沧海桑田的变化,以及水利工程对城市发展的深远影响。
编辑/胡克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