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世界神经纤维瘤病（NF）关爱日。在该疾病的3种主要分型中，I型神经纤维瘤病（NF1）最为常见。日前，一场《杜尚+孩童：手稿的对话》特别活动在沪举办，除了马塞尔·杜尚的素描作品外，还有包括NF1患儿在内的137名孩童的手稿。
罹患NF1的患儿，被称作“泡泡宝贝”。患病后，这些患儿的体表或体内出现大量神经纤维瘤，形似“泡泡”。NF1知晓率很低，但该疾病会影响人体多个系统，可能导致肿瘤、功能障碍甚至危及生命。患儿从首次出现症状到确诊，平均需要3至5年。因此，提升公众对NF1的认知，并推动规范化诊疗刻不容缓。
累及全身的“罕见病”其实并不罕见
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新华医院儿血液肿瘤科主任袁晓军介绍，NF1目前已被纳入《第二批罕见病目录》，“但据文献记载，在新生儿出生时，NF1发生率约为4000分之1至2000分之1，意味着大约每3000个孩子里就可能有一个孩子是NF1，并不罕见。”
据悉，NF1是一种由NF1基因突变引起的常染色体显性疾病，临床表现为皮肤多发牛奶咖啡斑、雀斑、虹膜错构瘤、骨骼畸形和认知功能障碍等。更值得关注的是，该疾病可累及全身多个系统，疾病负担严重。临床观察发现，约30%至50%的NF1患者会发展为丛状神经纤维瘤，这类肿瘤往往沿着神经分布，可发生于身体任何部位，可能引起疼痛、功能障碍和毁容等问题。更严重的是，8%至13%的丛状神经纤维瘤可能恶变，五年生存率不足50%，是导致NF1患者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
“NF1发展很迅速，如不进行干预，每年瘤体体积可增长约15%，3至5岁幼儿期的患儿每年瘤体增大甚至可以达到35%。”袁晓军说，临床上，患儿出现牛奶咖啡斑、雀斑有时容易被误诊漏诊，它与年龄稍大后脸上的雀斑不同，NF1的典型雀斑长在双侧腋窝、腹股沟等部位。“如果牛奶咖啡斑在青春期前大于5毫米、青春期时大于15毫米、身上有6个以上斑块，就高度怀疑为NF1患儿。”
NF1造成的最大影响之一是丛状神经纤维瘤病，“所谓的丛状，即像树根一样，沿着手臂、脊柱的纵轴形成纤维瘤。患儿不能正常走路、抓取物品，脊椎会侧弯，严重者甚至导致大小便失禁。”袁晓军提到，“还有更坏的情况：颅内的视神经胶质瘤可能引起视力改变，严重会导致失明。”
多学科诊疗长期管理，期待更多新药面世
从早期的皮肤损坏，到后续累及骨骼。NF1患儿满满的母亲邹杨如今是泡泡家园神经纤维瘤病关爱中心对外联络部主任，她也分享了自己的故事。“在满满出生4个月时，出现了大小脸，我现在已经不去数满满身上的咖啡斑了。像繁星一样，有时候甚至不敢直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你的孩子发生了不同。严重的肿瘤会对视力造成损伤，慢慢现在的右眼视力只有光感，口腔上颚三分之二都是肿瘤，长不出新的牙齿。”
此后，满满还出现了眼眶、蝶骨、下颌骨等部位的缺损。上海市第六人民医院骨科行政副主任、骨肿瘤骨病外科主任杨庆诚介绍，NF1对骨骼和面部的影响同等重要，“一半以上的患儿会出现脊椎畸形，此外还可能出现胫骨假关节、头面部骨发育不良、骨质疏松等，与正常儿童相比较为矮小。”
杨庆诚说，NF1的骨骼相关病变其实可以通过及时检查进行干预，包括非手术治疗方法，如减少剧烈运动、脊椎矫形康复治疗等；针对一些影响功能的病变，可给予外部干预或药物治疗，让患儿在疾病发展的过程中尽量健康成长。
“NF1诊疗路径明确，但由于患者的临床表现较为多样化，往往需经过儿科（涵盖儿童血液肿瘤科、儿童神经内科、儿童内分泌科、儿童保健科、小儿外科等）、眼科、皮肤科、五官科、心理科和影像科等多学科联合诊疗后才能得到正确诊断。需注意的是，规范的MRI评估是NF1诊断的关键环节。”袁晓军说，在长期治疗与随访中，多学科也应积极参与，注意并发症的处理，并提高对患者长期、全生命周期的疾病管理。
邹杨说，不幸中的万幸是，在满满7岁时，一款新的MEK抑制剂上市了，如今该药物也纳入医保。“我们期待，有生殖、妇儿领域专家可参与该疾病的产前诊断等筛查与研究；也期待有更多创新药物进入研发与审批车道，让更完善的治疗方案尽快惠及各年龄层的患者。”杨庆诚说。
原标题：《每3000名新生儿中可能就有一个“泡泡宝贝”，但疾病知晓率很低》
栏目主编：顾泳 题图来源：黄杨子 摄
来源：作者：解放日报 黄杨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