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影市场萎靡不振的5月,一部经典日本动画片悄然上映,这就是押井守导演的《攻壳机动队》。

所谓经典,即使经历时间洗礼,它的价值也不会被衰减,甚至越发熠熠生辉,让人生出新的感悟。

诞生于30年前的《攻壳机动队》便是这样的经典。

这部动画不仅是“赛博朋克”这一科幻亚文化的开拓者,电影中所提出来的问题与思考,更是至今困扰着人类。

虽然说《攻壳机动队》的世界观设定和哲学思考早在士郎正宗的原著中就已开始。但这套故事却在押井守的手中登峰造极。

感觉就像士郎正宗写出了《水浒传》,然后押井守从里面抽出来一小段创作出了《金瓶梅》。

你们还算是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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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壳机动队》描述了一个历史学家尤瓦尔•赫拉利所担忧的未来:

随着科技发展,AI全面接管人类的工作。人类将会被分成两部分,掌管AI的成为高高在上的神人,而其他所有人则成为废物。

神人可以通过科技长生不老,而废物,谁会关系废物会怎样呢?

主人公草薙素子就是这样一个“神人”,她的身份还有一个更“平等”的叫法——“义体人”。


《攻壳机动队》剧照

这就是《攻壳机动队》设计的世界观:未来世界,所有人的身体都可以用义体替代,所有人的脑子都可以连入互联网,当然前提是你要有钱。

而反过来,既然连了网,就有可能被黑客攻击,未来的网络犯罪,直接入侵人类大脑。而素子所在的公安九课,就是打击网络犯罪的机动部队。

“攻壳(ké)”两个字,全称是“攻击型强化装甲外壳”,也就是素子的战斗型义体。

这个义体里承载的,是素子的大脑,这是她唯一还属于人类的部分,可以说是她这具身体的灵魂。

所以这部片子的英文译名是Ghost In The Shell——壳里的灵魂。


《攻壳机动队》剧照

这很像那个著名的思想实验“缸中之脑”:“一个人被邪恶科学家施行了手术,他的脑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脑的神经末梢连接在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有关这个假想的最基本的问题是:“你如何担保你自己不是在这种困境之中?”

电影《黑客帝国》开篇基本上复制了“缸中之脑”的设定。红色和蓝色的药丸则让人们获得了是醒过来还是继续活在幻境里的选择权。


《黑客帝国》剧照

在动画片里,素子表达了类似的困惑:“也许我很早以前就死了,现在的我只是由义体和电子脑构成的虚拟人格,也许真实的‘我’根本就不曾存在过……我的存在终究也只是由周围的状况做出相应的判断而已。”


《攻壳机动队》剧照

素子的困惑也算是人类的永恒困惑,我是谁?什么东西定义了我?我所感知的世界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如果躯体定义了人,那把躯体换掉,人还是人吗?如果灵魂定义了人,那把灵魂篡改,我还是我吗?

反过来,这一系列问题也是对AI的疑问,如果灵魂是人的本质,那当AI拥有了自我意识,它可不可以被认为是人?就像动画版里的傀儡师,诞生于网络海洋里的一抹意识,它是生命吗?


《攻壳机动队》剧照

《攻壳机动队》表达了人类对于人工智能的双重恐惧:如何面对AI带来的如同神与人一般遥远且坚固的的阶级固化?如何在AI时代清醒地守住人类灵魂和躯体的同一性?

而押井守则以极为艺术的方式将这两种恐惧具象化。

糅杂了日本新宿和香港九龙城寨的城市正是“神人”与废物混居的居所。既有光怪陆离的科技感,又像垃圾堆一样混乱、破败。


《攻壳机动队》剧照

而迷乱的音乐,则预言着人类大脑在现实与虚幻的撕扯下逐渐走向混乱,搞不清真实的自我在哪里。

相比之下,故事反倒成了次要的东西。对于押井守来说,故事只是为思想服务的素材。

《攻壳机动队》正因为糅杂了对政治、哲学、科技、宗教的复杂思考,才成为赛博朋克类型电影中的经典。

那些奇装异服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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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特斯拉》呼应了人类对于核辐射的恐惧,赛博朋克电影呼应了人类对于人工智能的恐惧。

那些经典的赛博朋克电影比如《终结者》《黑客帝国》《银翼杀手》《攻壳机动队》……无不从这一恐惧出发来构建想象中的未来世界。


《银翼杀手》剧照

从这些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作为科幻文学的一个分支,赛博朋克题材的作品,和那些发生在遥远未来或是外太空的科幻故事不大一样。

故事往往发生在并不很遥远的未来,比如《攻壳机动队》设定在了2029年,《银翼杀手》设定在了2019年。

所以此类作品具有强烈的现实诉求,让观众具有很强的代入感,从而体会到创作者的良苦用心:照人类科技这么发展下去,等待我们的将会是这样恐怖的未来世界。


《黑客帝国》剧照

学者高骏评价说:“在现实中赛博朋克就是一种反文化,正如其塑造的人物往往是一些反体制的无政府主义者。赛博朋克们相信技术的去中心化是未来社会的方向,简单来说技术不应为政府或者某些公司所垄断,在黑客圈中流行的开源和加密文化都以这种亚文化理念为基础。”

实际上,技术进步已经带来了普遍的焦虑情绪,我们手中的每一个电子设备似乎正在把我们一点点异化成赛博格(电子人)。


《少数派报告》剧照

智能手机正在成为我们新的器官。而互联网又把我们彼此连接,每个个体都成为互联网这条“忒休斯之船”的一块船板。

而最大的焦虑就在于,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是一块被换掉的旧船板。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赛博朋克作品所描述的那个冰冷科技世界里被淘汰掉的边缘人。

所以当2022年ChatGPT横空出世时,互联网上弥漫着人类被AI取代的悲观情绪。赛博朋克所描述的未来似乎正在照进现实。


然而悲观和质疑并没有什么用,人工智能的发展不仅没有刹车,甚至还在加速。高速公路上逝去的生命也阻止不了自动驾驶越来越快的车速。

在这样的背景下,再来回看30年前的这部动画片,越发有预言的味道,就像乔治•奥威尔写下的关于1984年的谶语。

也可能因为奥威尔的提醒,历史并未全然走向他所描述的恐怖未来。如今的世界,倒更像是赫胥黎笔下的“美丽新世界”。

那么人类会不会走进赛博朋克作品所描述的未来呢?走进那个技术高度发达与生命价值沦丧相交融的极端社会?谁也不得而知。


《终结者》剧照

但这个提醒至关重要,它告诫我们对科技进步别那么乐观。在某种意义上,保持科技进步已经成为人类的“传统文化”。

学者辉格说:“当一种传统深植于文化,渗入生活的方方面面,身处其中的人们反倒容易对它视而不见,即便有所认识也会视为理所当然,因而觉得不值得加以谈论;只有当视野之内发生了截然不同并与之相悖的事情时,人们才像获得了一面镜子那样,首次有机会看清自己一直在实践着的传统。”

不过尽管看到了镜子,但镜子外的人还是会质疑镜子里影像的真实性。赛博朋克作品也因其只是对未来危言耸听的杞人忧天而只能在亚文化圈子里流行。

但这就好像你在路上狂奔,旁边有一帮奇装异服的小孩在那里喊:嘿,小心点,前边可能有陷阱!你也许不会因此而停下脚步,但你心里会记得这份提醒。

即使最终证明前面没有陷阱,你也不会对那帮孩子的善意有所怀疑。最起码,他们看上去还是挺酷的。


作者丨牛角

永远的新文化报评论员

排版丨汪津民

「注:本文部分图片来源于豆瓣及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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