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知青孟繁成去喝队长家儿子喜酒,吃饭时,队长的女儿冯玉凤突然问:“繁成哥,有对象没?”孟繁成红着脸说他不急。冯玉凤娇嗔:“那你不急,我也不急!”
下乡当知青,是不幸也是幸的。原本高知的读书人突然从大城市来到黄土高坡的山沟沟里,每天还需要干大量的农活,大家都有些受不了。
孟繁成庆幸自己被分配到陕西山狗子大队 ,他遇上了一个和善的大队长。大队长冯大叔认为以他的学识只是种地有点太大材小用了。
便拍着他的肩膀说:“娃,咱这儿缺识文断字的,你就住我家,帮叔记记工分,教教我家玉凤算术。”
从此,他住进了冯家西厢房。每天天不亮就跟着冯广才去挑水,玉凤总会趁爹娘不注意,往他的窝头里夹点腌萝卜:“繁成哥,你比俺哥读书多,得吃好点。”
夜里教她认字时,油灯的光晕映着她认真的脸,笔尖划过“孟繁成”三个字,她突然说:“哥的名字真好听,像戏文里的公子。”
村子里总是爱关注别家的事情,也不知道从谁开始,村子里渐渐传出了风言风语:“冯队长家的小女儿巴结上城里的娃了”。
孟繁成听到后想避嫌,没成想玉凤却更大大方方,上山打猪草非要拉着他作伴,路过野杏林时会突然塞给他一颗青杏:“尝尝,比城里的苹果酸多啦!”
随着长时间相处,原本把玉凤当成妹妹看的孟繁成,感情逐渐变了样。她的活泼、可爱、跳跃的性子深深印在心里。但在当时的年代,爱情是含蓄的,孟繁成和冯玉凤虽彼此喜欢,却并没有互说情愫。
队长冯大叔的儿子广才娶媳妇,全村人都来喝喜酒。孟繁成蹲在土灶前帮着添柴火,鼻尖萦绕着肉的香味,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脆生生的笑:“繁成哥,别躲啦,坐我旁边!”
玉凤紧挨着孟繁成坐,不停的往他碗里夹肉:“哥,多吃点,瘦得跟麻秆似的。”喝了两杯红薯酒后,她突然凑近,热气扑在他耳边:“繁成哥,有对象没?”
直白的问话,把孟繁成吓得呛了一口汤,脸猛然间涨红:“我……我不急。”玉凤却笑出了小梨涡:“那你不急,我也不急。”周围的大婶们骤然起哄,他害羞的不敢抬头,只看见姑娘的小脚一翘一翘顽皮极了。
散席后,孟繁成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煤油灯的光突然被挡住,门“吱呀”一声开了。玉凤穿着单衣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像刚哭过:“哥,我能进来吗?”
孟繁成点头应声,玉凤进来后突然跪下,抓住他的手:“哥,你给句实话,喜不喜欢我?明天,我娘就要把我许配给公社干事的儿子了。”
他脑子“嗡”地一声。想起之前在镇上遇见过那家小子,那小子盯着玉凤的眼神让他浑身不舒服。原来冯大婶早就在张罗,觉得城里知青迟早要走,不如把女儿嫁给吃公家饭的。
“玉凤,你起来……”他想拉她,却触到她满手冰凉。姑娘仰着脸,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你要是不喜欢,我明天就去相亲。可我……我攒了三年的工分,就想等你开口……”
孟繁成听到玉凤的这一番话,突然急了:“我喜欢你!”他拉着她的手,“我娶你,等返城就带你回家!”玉凤愣住了,泪水还挂在脸上,却笑出了声:“你早这么说,我能少哭十回!”
冯大婶听说这事,拍着大腿骂:“知青都是要返城的,你跟着去喝西北风?”玉凤却把自己锁在屋里,和孟繁成隔着窗户说话:“哥,你说书里有‘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我不懂,但我知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三天后,孟繁成找到冯大叔。老队长蹲在门槛上抽旱烟:“娃,我知道你心善。可玉凤要是跟你走,万一以后返城政策变了……”
孟繁成明白老队长的顾虑,认真保证道:“叔,我会一辈子对玉凤好。”看到他坚毅的眼神,冯大叔叹了口气,往他手里塞了双布鞋:“玉凤她娘今早哭着同意了。记住,城里要是待不下去,山沟永远是家。”
1973年,孟繁成带着玉凤踏上了返城的牛车。她怀里抱着冯大婶连夜赶制的棉被,车窗上还贴着广才新媳妇剪的红喜字。
路过镇上时,玉凤突然指着宣传栏笑:“哥,你看,‘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可我就想在你身边有作为。”
2012年清明,孟繁成带着退休的玉凤回山狗子大队。当年的西厢房改成了村史馆,玻璃柜里摆着他用过的旧钢笔、玉凤的识字本,还有那双糊着报纸的布鞋。
当年的小丫头如今已是奶奶,摸着玻璃柜轻声说:“繁成哥,你还记得不?你说带我回城那天,我偷偷在你鞋里塞了把麦麸,想着要是路上饿了,能煮点糊糊喝。”
他笑着点头,想起回城后找工作的艰难,玉凤在缝纫机前熬夜做衣裳,把第一笔工资全买了课本送给他考大学。想起女儿出生时,玉凤咬着牙说:“咱闺女小名就叫‘麦麸’,记着咱山沟里的日子。”
窑洞里飘来臊子面的香,当年的冯玉凤如今正和村里的姑娘们唠嗑:“你们年轻人说啥自由恋爱,俺那时候啊,就是认准了人,死也不回头。”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鬓角的白发上,像极了1972年那个雪夜,油灯下闪闪发亮的誓言。
信息源:知青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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