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全国社保基金收入增长5.2%,达到11.89万亿元。但支出增长更快,增幅为7%,达到11.99万亿元,这也导致了自2018年以来首次社保基金现金流赤字。

就当下而言,养老金体系仍然面临着一定程度的不确定性。

首当其冲的,就是我国灵活就业人数的增长,导致了从业者对购买社保没有必要性,亦或是成本太高。

截至2024年,我国灵活就业人员总量已超过2.3亿人,占全国就业人口的29.8%。这一群体规模呈持续增长趋势,2023年末灵活就业人员占全国就业人员的27%,占城镇就业人员的40%以上。

从数据变化看,灵活就业群体在2020年至2024年间年均增速高达9.3%,2020年规模约8400万人,2023年突破2亿人,2024年进一步增长至2.3亿人。灵活就业形式涵盖个体经营、非全日制工作及新就业形态(如外卖骑手、网约车司机等),已成为稳定就业和缓解就业压力的重要力量。

当灵活就业群体不断增长的时候,这一群体又几乎被“抛弃”在社保体系之外。



从法律规定上,灵活就业群体并不隶属于任何一家公司,也就没有任何一家公司对他们有缴纳社保的义务。

对灵活从业者自己而言,他们也更看重的是每月能够到手的实际薪资,而不是几十年退休之后所领取到的现金。

在这一因素之下,灵活就业增长越快,就意味着缴纳社保的人数越少,无形之中对养老金的存续也发起了极大的挑战。

数据显示,2024年全国社保基金收入增长5.2%,达到11.89万亿元。但支出增长更快,增幅为7%,达到11.99万亿元,这也导致了自2018年以来的首次现金流赤字。

尽管用财政补贴填补了养老金收支失衡带来的缺口,但这种补救措施也承受着极大的压力。预计到2025年,我国财政赤字将达到5.7万亿元,创历史新高。

分地区来看,养老金盈余与否和当地劳动力乃至老龄化率密切相关。一些地区仍有养老金盈余,但像东北这样的老工业省份则长期存在养老金缺口。

为了应对不同地区的养老金缺口,我们所采取的措施一直都是将广东较富裕省份的缴费调拨给困难省份,去年在该机制之下调拨了2840亿元,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上升。

人口结构所带来的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让养老金压力变得更大,而不是更小。

最近几年出生人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跌,按照育娲人口智库的预测,2025年我国出生人口将会进一步跌至800万左右,而退休老人还在持续增长。

一减一增之下,养老金从何而来,成了一个大问题之所在。

即便剔除掉人口因素所带来的缴费人数减少,在灵活就业群体不断增长之下,还有一大批人自愿不参保,这才是最可怕的。

调查显示,我国有超过40%的灵活就业人员(包括外卖员、网络主播和自由职业者)选择不缴纳养老保险。

原因也很简单,灵活就业人员不隶属于任何一家公司,那么对个体而言,就需要同时缴纳个人和单位部分,缴费比例则为收入的20%,这笔账相当“不划算”。

一个月入5000的灵活就业者,仅仅是缴纳社保就需要花费1000元,实际到手4000元,未来的事情他们眼下顾不到,而失去的1000元感受,却是实打实的。



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当人们陷入到对物质的“稀缺”困境时,他们就更难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反而会更多专注于当下。

而缴纳社保,就是极其遥远的未来。

面对越来越多的灵活就业人口这一现实,我们可能也需要及时调整社保缴费机制,跟上时代的发展。

为了缓解养老金体系的压力,从今年1月份开始,我国70多年来首次提高了法定退休年龄。到2040年,男性的退休年龄将为63岁,女性的退休年龄也会逐步提高。

看起来这是一个解决办法,但最终仍然难以解决根本性的问题。

按照育娲人口智库的预测,最迟到2038年,我国的老年抚养比就会超过50%,这意味着每两个上班族,就要供养一位退休老人的退休金。

按照目前城镇退休职工月均3000元养老金计算,那么届时平均每位上班族至少需要缴纳(个人企业合计)1500元,但目前我国已经有2亿灵活就业者,预计到2038年这个数字还会不断增长。

届时个人选择不缴纳的情况下,养老体系在50%的抚养比之下,入不敷出的情况恐怕还要更为严重。

这关乎未来70后乃至80后的退休生活。

哪怕是在70后和80后之中,退休也是分层级的。

广义上,目前有三个层级;第一层级是事业单位退休人员,根据去年数据来看,这一群体的月均养老金在6000元左右;第二层级则是城镇退休职工,月均养老金3000元左右;最后一层级则是农村老人,月均养老金在200元左右。



目前我们面临着灵活就业群体增长过快,其中有很多人不缴纳社保的情况;而在退休老人方面,我们又急需要提高农村老人的养老金。

在一些省份,农村老人的养老金仅为每月123元,这点钱只能够维持基本的生活开支,也一定程度上导致我国消费刺激难以触及到更广袤的土壤。

但另一方面,即便是在农村老人养老金月均200元的大背景下,我国养老成本已经非常高昂。

目前养老金在我国债务中的占比已经接近四分之一;如果资金缺口进一步扩大,那么从宏观上来看,就不得不被迫提高工资税,甚至会削减福利,亦或是继续增加债务。

不管选择哪种方式,最终都会继续波及到当前复苏疲软的消费。

在可预期的未来,随着新生儿继续减少,老龄人口持续增多,未来养老金的压力只会更大;这也不断倒逼我们进行创新。

江苏推出了“养老金积分”,让个人可以追踪自己的缴费情况和预期领取的养老金数额。今年在全国范围内新推出的“第三支柱”个人养老金账户体系也提供了税收优惠。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方案正在讨论中,其中就包括效仿瑞典,转向名义上的固定缴费模式,福利金额根据工资增长和预期寿命自动调整。

但最终当下养老金所面临的障碍,可能是心理层面的。

目前国内家庭仍然将房地产视为他们真正的养老金,在房地产市场信心企稳之前,人们可能仍然不会轻易把储蓄转移到养老金账户之中。

在彩礼、房子、婚姻、育儿乃至医疗等各种压力之下,更多年轻人更看重眼前的实际到手收入,而不是长期的稳定。

当越来越多年轻人迫于“稀缺”变得只关注当下的时候,这就是我国养老金体系所面临的最大压力。

从社会的角度来看,养老金不仅仅关乎老有所养的问题,更关乎的是社会契约能力;如果这一契约面临着不确定性和风险,那么最终它有可能会变成经济增长路上最大的阻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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