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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沈博文,是一家不大不小的贸易公司的部门经理。
生活谈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安稳平静。
我和妻子苏雅静结婚七年,感情一直很好。唯一遗憾的是,岳母在五年前因病去世了。
岳母是个慈祥和善的妇人,待我如同己出,她的早逝,是我们夫妻俩心中长久的痛。
说起岳母,便不得不提那座她留给我的老钟。
那是在她去世前大约半年,一次寻常的周末家庭聚餐后,她将我单独叫到她的房间,从床底下吃力地拖出一个用厚布包裹的物件。
“博文啊,”岳母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病中的虚弱,“这个,给你。”
我解开布包,露出来的是一座半人高的落地钟。钟体是深褐色的实木,雕刻着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复古花纹,铜质的钟摆和指针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泛着沉静的光泽。
钟面是象牙白的,罗马数字刻度显得古朴典雅。整体看,这钟有些年头了,但保养得似乎还不错。
“妈,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有些惶恐,岳母家境一般,这样一座钟,想必是她的珍藏。
岳母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我难以捉摸的笑容:“什么贵重不贵重的,就是个老物件,放我这儿也是积灰。你拿去,好歹是个念想。只是……记住,别轻易动它里面。”
她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含糊,又带着几分郑重。当时我并未深思,只当是老人对心爱之物的叮嘱,连声答应下来,心中更多的是感激和一丝受宠若驚的暖意。
岳母随后又嘱咐了几句,大意是这钟有些年头了,或许不太准,让我别太在意。
我请了朋友帮忙,才把那座颇有些分量的老钟搬回了家。雅静也有些意外,问起缘由,我便将岳母的话复述了一遍。雅静端详了那钟许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妈给的,你就好好收着吧。”
那座钟被我安置在客厅的角落,一个不太起眼,但也不会被完全忽视的位置。
它很高大,几乎占据了整面墙角,无形中给不大的客厅增添了几分肃穆和复古的气息。
最初的几个月,我会偶尔给它上上弦。
它的确如岳母所说,走时不太准,时快时慢,钟摆晃动的幅度也似乎不太稳定。
那沉闷而悠长的“滴答”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显得格外清晰,像一个苍老的心脏在缓慢而固执地跳动。
雅静有些不习惯,说那声音让她心里发慌。后来,因为工作渐忙,也因为它的“不争气”,我渐渐忘了给它上弦。
于是,这座钟便彻底沉默了。
指针永远地停在了一个午后的时刻,钟摆也静止不动,宛如一件精致的木雕。
它就那样静静地立在墙角,默默地看着我们一家人生活的日常,看着窗外春夏秋冬的更迭。
五年时光,它像一个沉默的家庭成员,不言不语,却又无处不在。
偶尔,我会拂去它身上的积尘,目光会不由自主地在那深色的木纹和古朴的雕花上停留。岳母临终前的叮嘱——“别轻易动它里面”
——会像一枚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我心湖中泛起小小的涟漪。
起初,我只当是她怕我这个外行人毛手毛脚弄坏了这老物件,毕竟,我和岳母的关系,也曾有过一段不那么融洽的时光。
雅静是岳母的独生女,自小被捧在手心。
我和雅静自由恋爱,决定结婚时,岳母对我的家境和当时尚不稳定的工作颇有微词。
她大概觉得,我这个没房没车、事业刚起步的小子,配不上她精心培养的女儿。
那段时间,每次去岳母家,我都能感受到她目光中刻意的审视和不易察觉的疏离。
她从不明说,但那种无形的压力,让我和雅静都很难受。
雅静性子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懂事的她从不在我面前抱怨,只会更温柔体贴地待我,但我知道她心里的苦。
转机发生在我岳母那场突如其来的重病。
那是我们婚后的第三年,岳母被诊断出严重的肾衰竭,需要频繁透析,身体每况愈下。
岳父早逝,雅静一个女孩子,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几乎乱了方寸,工作家庭医院三头跑,很快就心力交瘁。
那段日子,我几乎承担了所有照顾岳母的责任。
白天上班,下班后就赶去医院,喂饭、擦身、按摩、陪着聊天,一夜一夜地守在病床前。
岳母因为病痛折磨,脾气变得有些暴躁,有时候会无端地发火,但我都默默忍受了。
我知道,她是太痛苦了。雅静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时常红着眼圈对我说“博文,辛苦你了”。我总是摇摇头,告诉她:“这是我应该做的,妈也是我的妈。”
住院后期,岳母的病情稍有稳定,但生活已无法自理。
我把她接到我们家,每天为她清洗、换药,研究适合她的食谱,推着轮椅带她去公园晒太阳。
一开始,岳母还带着些许不自在和戒备,但日子久了,看着我忙前忙后,毫无怨言,她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
她话不多,但偶尔会轻轻拍拍我的手,或者在我给她掖好被角时,低声说一句:“博文……歇会儿吧。”
我知道,在她心里,已经真正接纳了我这个女婿。
就是在她身体状况稍有好转,能勉强下床走动的那段时间,她把这座老钟郑重地交给了我。
现在回想起来,她那句“别轻易动它里面”,或许并非单指怕我弄坏机械那么简单。这份叮嘱背后,是否还藏着她未能说出口的,更深的用意?
这五年来,钟的沉默,如同岳母留下的一个谜。它身上那种老旧木料特有的淡淡气味,混合着岁月的尘埃,构成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气息。
有时候,我独自坐在客厅沙发上,视线不经意间与它相遇,心中会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觉。
五年后的一个初夏午后,天气有些闷热。雅静休假在家,正指挥着家政阿姨进行季度大扫除。客厅里的东西被搬得七七八八,那座老钟也罕见地被挪到了客厅中央,以便清理它占据的墙角。
“老公,你说这钟……还能修好吗?”雅静擦着汗,看着那座钟,忽然开口问道。
我正帮着把一摞旧杂志搬到阳台,闻言愣了一下:“修它做什么?又不准,还怪占地方的。”
嘴上这么说,但岳母的音容笑貌,以及她病中我悉心照料的种种过往,都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前。那份沉甸甸的托付,似乎不该如此被遗忘。
雅静叹了口气:“好歹是妈留下来的念想。这几年一直让它这么闲置着,总觉得有些……不太好。如果能修好,让它重新走起来,也算是对妈的一份心意吧。”
她的话触动了我。
是啊,岳母生前那么看重这座钟,郑重其事地交到我手上,我却任由它蒙尘五年,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不知为何,今天再次仔细打量这座钟,它身上那种神秘感似乎又浓重了几分。
“行,听你的。我找人问问,看看能不能修。”我答应下来。
说实话,我对修复它并没抱太大希望。
毕竟是老物件了,现在的修表匠大多只精通现代钟表,这种老式的机械落地钟,怕是很难找到懂得修理的师傅。
我通过朋友介绍,又在网上搜寻,几经周折,终于打听到一位据说技艺高超的老钟表师傅,姓卢,年过六旬,在城西一条老街上开了个小钟表铺,专修各种疑难杂症的古董钟表。
我和卢师傅约好了时间,在一个周末的上午,他带着一个沉甸甸的工具箱,准时出现在我家门口。
卢师傅果然如介绍所说,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花镜,但眼神矍铄,身上有种老派手艺人特有的沉稳和专注。
他话不多,进门后只是简单寒暄两句,便径直走向那座被我们擦拭一新的老钟。
他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绕着钟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时而俯身细察,时而用手轻轻抚摸钟体。
那神情,不像在检查一件待修的物品,倒像是在鉴赏一件艺术品。
“这钟……年头不短了啊。”卢师傅终于开口,声音略带沙哑。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目光在钟身上那些雕花上停留了片刻,
“看这工艺,应该是清末民初那会儿大户人家的东西,用料和做工都很讲究。”
我和雅静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没想到这钟还有这样的来历。
“师傅,您看能修好吗?”我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卢师傅微微颔首:“应该没大问题。这种老钟,结构虽然复杂,但原理都差不多。只要零件没坏到无法替代,总有办法让它重新唱起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得打开看看里面的情况才能确定。有些老钟,内里可能比外面看起来更复杂。”
他这话似乎意有所指,但我当时并未多想,只觉得他经验老到,考虑周全。
卢师傅从工具箱里取出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工具,有大小不一的螺丝刀,有精巧的镊子,还有几块擦拭用的软布。
他在钟前铺开一块绒布,将工具一一摆放整齐,动作不疾不徐,透着一股专业的从容。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卢师傅摆弄工具时发出的轻微金属碰撞声。
我和雅静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打扰到他。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老钟的玻璃罩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卢师傅先是小心翼翼地卸下了钟摆和几颗用于固定的螺丝,然后,他的手停留在了钟体后侧一块看起来像是后盖板的地方。
那块盖板与钟体结合得十分紧密,几乎看不出缝隙。他用一把特制的薄片工具,沿着边缘非常缓慢地撬动着。
我的心不知为何,也跟着紧张起来。
岳母那句“别轻易动它里面”的叮嘱,以及过往种种,再次清晰地回响在我耳边。
“咔哒”一声轻响,后盖板似乎松动了。
卢师傅的动作更加轻柔,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那块与钟体同色的木质盖板取了下来。
就在盖板被完全取下的那一瞬间,正对着钟体内部的卢师傅,身体猛地一僵!
他手中的盖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看到卢师傅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戴着的老花镜滑到了鼻尖,露出的双眼圆睁,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骇然。
他的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卢……卢师傅,您怎么了?”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一步。
卢师傅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他猛地抬起手,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颤巍巍地指向钟的内部,喉咙里发出一声近似呻吟的惊呼。
然后,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声音嘶哑变形,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颤抖:“沈……沈先生……你……你快……快过来看!”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我。
我定了定神,慢慢走向那洞开的钟体后部。
我弯下腰,顺着卢师傅手指的方向,朝钟的内部望去——
那一刻,我脑中“轰”的一声,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同时刺入,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彻彻底底地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