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近战战术的演变
乌克兰军队和俄罗斯军队在地面近战战术上存在显著差异。俄罗斯军队在关键轴线部署固定的诸兵种合成集团军和师,旗下的团和营在遭受损失后进行轮换和补充。当俄军部队进入战线时,往往以小队规模展开大范围的前出接触行动,试图摸清乌军的阵地位置。首先,他们会派遣训练不足的士兵小队,每次大约 8 人(不过有些较大规模的攻击行动会有多达 30 人,并得到一两辆步兵战车的支援)。这些小队奉命朝着他们判断乌军阵地所在的方向推进,通过诱敌开火来实施侦察。如果小队遭遇抵抗,俄军指挥官会评估他们认为的最佳进攻路线,尤其是各防御单位之间的边界。一旦明确乌军阵地的位置,小队就会持续向前发起攻击,进一步明确阵地位置后,再以火炮、“神风”无人机(FPVs)和通用滑翔与校正模块(UMPK)滑翔炸弹进行打击。当实现轮换或打乱乌军防御时,俄军部队会试图开展更为周密的突击行动。
俄军的突击行动通常由装甲车辆或轻型机动车辆将步兵尽可能运送到靠近乌军阵地的位置,随后步兵发起冲锋。其战斗操典、直瞄火力控制以及步坦协同战术要么原始简陋,要么根本不存在。进入掩体的俄军士兵往往会趴伏下来,等待后续部队跟进,直至有足够数量的士兵进入防御阵地,此时他们才会向守军发起冲锋。除非大雾天气或防御态势的特殊性有利于大规模攻击,否则行动规模很少超过小队级别。在这种情况下,有时会发起排级规模的行动,随后投入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部队清理阵地。俄军部队最初部署时,攻击节奏往往很快。据一支乌军旅反映,在其防区的一部分,俄军平均每天发起 27 次小队规模的攻击。然而,随着部队伤亡增加,攻击节奏会逐渐放缓,行动也变得更加谨慎,直至伤亡率达到 30%,该部队就会被轮换。持续使用火炮、“神风”无人机和通用滑翔与校正模块(UMPK)滑翔炸弹,使得乌军守军在面对完整的攻击力量时很难守住阵地。因此,乌军试图预判俄军每天发动攻击的路线,并布设反步兵(AP)和反坦克(AT)地雷,同时准备火力,在俄军步兵进入直瞄火力射程前就对其发起攻击。
乌克兰军队报告称,朝鲜部队最初参战时作战方式截然不同。朝鲜部队往往以连或营为单位对单一区域发动攻击。在这些攻击中,乌克兰军队能够给朝鲜部队造成大量伤亡,但朝鲜部队常常凭借自身兵力优势突破乌军防御阵地。这些乌军防御阵地分布稀疏,是针对俄军战术进行优化的。据报道,朝鲜部队士兵身体素质良好、战斗意志高昂且富有攻击性,其内部单位凝聚力也很强。不过,在损失了约四分之一的初始兵力后,他们开始借鉴并学习俄军战术,以更好地保存有生力量。
俄罗斯军队即便在遭受重大伤亡时仍愿意继续发起攻击,这一现象背后存在多种原因。其一,俄军士兵若在攻击中撤退,常常会受到“记零分”(意即取消其作战成绩、降低评价等)或“取消资格”的威胁,甚至会被处决。在实际操作中,他们往往会被惩罚去参加未来在不利条件下的攻击行动。因此,对于俄军士兵来说,趴在地上不动——而非撤退——并等待更多援军到来,往往更为安全。关于被俘后待遇的宣传,也致使部分俄军士兵在受伤后宁愿自杀也不愿被俘,不过这种现象并不普遍。而朝鲜军队士兵为避免被俘或在身负重伤时,选择自杀的倾向要高得多,他们要么用手榴弹自杀,要么采用“滚到枪上”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俄罗斯和乌克兰都依靠大规模挖掘工事和隐蔽手段,让敌方难以确定其主要防御据点的位置,并且设置了大量假目标和诱饵阵地。按照俄军条令,俄军排通常会占据按连级阵地标准挖掘的防御工事。前沿区域布设了混合的反步兵(AP)和反坦克(AT)雷区,以阻止敌方部队实施机动或快速接近。俄军部队会系统性地布雷,而乌军由于物资供应受限,倾向于在预计俄军将发动蓄意攻击的轴线和地形要点处布雷。
乌克兰军队采用了一种战术,其前提是通过扩大火力覆盖范围和分散兵力来减少伤亡。无处不在的火力威胁使得部队在前沿阵地需进行大量手工挖掘工事,并降低兵力密度。诚然,不同旅以及在不同地形条件下,战术运用会有所差异。有些部队倾向于集中部署兵力,依靠自身的隐蔽能力、使用诱饵以及预设的备用阵地,在必要时转移至这些备用阵地;而另一些部队则更倾向于分散部署。一个步兵排的负责区域范围为70 - 200米,士兵们通常以两到三人组成的火力小组形式,占据相隔约50米的战斗位置。据一支旅级部队报告,他们仅用四个营就守卫着一条长达27公里的战线。各部队战斗阵地、战壕和掩体的具体设计与布局因单位而异,同时也取决于可用的时间、装备和物资。部队前沿阵地的低兵力密度在一定程度上通过纵深来弥补,一个步兵连在营属约7公里纵深的区域内,沿纵深方向部署达3公里。该部队的进攻交战范围通常为10 - 15公里,具体取决于其作战能力。其更倾向于在视线之外最大化消耗敌方有生力量。
装甲车辆既用于间接火力支援,也用于直接火力打击,不过目前更倾向于直接火力打击。敌方“神风”无人机(FPVs)带来的威胁意味着,坦克和步兵战车必须进行隐蔽,理想情况下应挖掘掩体进行防护。如果它们被赋予战斗任务,通常需部署在前线3公里范围内。由于“神风”无人机出击存在较高延迟性,装甲战斗车辆往往会从这些隐蔽位置向前出击,执行直接火力任务以打乱敌方突击行动,然后在被敌方锁定前返回受保护的位置。由于采用了这些战术,坦克之间的对决愈发频繁。值得注意的是,每个乌克兰旅都力求配备一个坦克连或坦克营,不过各部队在装备可用性方面差异显著。
乌克兰的进攻战术与俄罗斯武装力量(AFRF)的战术有所不同,其特点是非常谨慎,注重广泛的情报收集和作战条件的营造。例如,在对库尔斯克的攻势中,尽管最初的突破行动只是小规模的两点突破,但前期却进行了长达一个月的准备性情报收集和火力准备。
乌克兰的突击分队会认真进行任务预演,并且很少以超过20人的规模行动。用于此类任务的突击部队通常会被作为预备队保留,在完成战斗任务后撤回,由负责坚守防线的步兵接替。不过,所有的突击行动都必须有火力支援作为保障。
火力支援:纵深消耗战
乌克兰在电子防护方面取得的进步,以及俄罗斯和乌克兰双方对“神风”无人机(FPVs)使用范围的扩大,深刻改变了短程战术火力运用模式。FPVs 经过改进,配备了自主末端制导系统和光缆装置,这使得它们能够抵御电子干扰。乌克兰操作员的报告显示,这种有线控制链路存在一些缺点,比如飞行性能有所下降、有效射程相对有限(约为 10 公里),并且存在与障碍物缠绕的风险。然而,它却提供了一种可靠的手段,能够穿透 GPS 和无线电频段遭受严重干扰的区域(在这些区域,干扰会使打击行动变得几乎不可能),还能在末端攻击阶段突破战术电子对抗措施。
所有乌克兰部队都配备了多种攻击型无人机,从小型和大型轰炸无人机到FPVs。大多数旅都有一个无人机营或团,并且专门的无人机单位被分配来支持40至70公里宽的前线部分。由于乌克兰部队尚未广泛使用线控FPVs,因此他们何时能够进行打击取决于电子防护的间隙。这些间隙可以通过使用炮兵压制敌方电子战(EW)来诱导,或者通过计划暂停友方干扰以使打击系统升空。通常,FPV和轰炸机行动由情报引导,并由四旋翼侦察无人机或长航时固定翼侦察无人机进行引导。FPV火力任务通常从营和旅指挥所协调。不同的系统针对不同的目标和一天中的不同时间进行优化。轰炸无人机倾向于携带较重的有效载荷,因此对目标造成的破坏更为可靠。然而,由于它们速度慢且需要在目标上方盘旋,因此主要在夜间使用。
战术无人机存在明显的局限性。根据前线地段以及操作员技能水平的不同,有60%至80%的乌克兰“神风”无人机(FPVs)无法抵达目标。在那些成功命中目标的无人机中,多数在攻击装甲车辆时未能摧毁目标系统。不过,其对步兵造成伤害的成功率颇高。此外,电子战(EW)行动或恶劣天气常常会在较长时间内严重影响无人机的作战效能。对于通过射频进行远程操控的FPVs而言,由于各无人机之间可能会相互干扰制导系统,所以很难在特定的时间和空间内集中部署多架无人机。尽管存在上述种种局限,目前战术无人机造成的俄军装备损毁和摧毁情况仍占到60%至70%。
上述数据必须结合具体背景来理解。在与来自多个战线的乌克兰军官进行深入交流时——其中有两个旅在使用“神风”无人机(FPVs)方面效率极高——这些军官反复强调他们需要火炮支援。他们明确指出,仅靠无人机是不够的,只有将无人机与火炮配合使用,才能发挥最大效能。例如,火炮能够有效压制或驱离电子战(EW)设备和防空系统,或者压制保护关键目标的步兵,使其免受轰炸型无人机的攻击。在恶劣天气条件下,火炮还能承担前线防御任务,并且反应更为迅速。无人机与火炮协同作战往往能实现最大的毁伤效果。比如,利用FPV使一辆车辆瘫痪,接着用火炮消灭从车内出来的人员。一位火力军官举例说明了两者效果的差异。他曾花费数小时精心策划,最终才用FPVs使一辆坦克瘫痪;而在另一次行动中,他发现一群俄罗斯坦克正在机动,通过无人机定位后,他立即向这些坦克发射了五枚博纳斯(BONUS)末敏弹,在短短两分钟内就击毁了其中三辆坦克。然而,FPVs的威胁无处不在,其操作人员在相对安全的情况下就能执行猎杀任务,这使得它们成为持续消耗敌军有生力量的重要因素。乌克兰指挥官希望能在距己方防线约15公里处对俄军造成伤亡。FPVs持续存在的威胁会迫使俄军行动仓促,而非从容不迫,从而更容易被火炮或无人机布设的地雷限制行动路线,随后再以火炮火力将其击溃。尽管这种联合打击效果最佳,但乌克兰军官指出,由于火炮数量稀缺,他们很少能实现这种分层打击的效果。
FPVs造成大量击杀的一个主要原因是乌克兰部队相对缺乏火炮。一个负责防守18公里前线的旅指出,他们只有四门可用的榴弹炮。152毫米和122毫米榴弹炮弹药非常短缺。尽管155毫米炮弹的供应量比冲突早期要多,但火炮军官指出,他们拥有的火炮数量有限,备件也少。他们通常有炮弹,但缺少配套的发射药。炮弹能够发射,但发射药包极为稀缺,以至于很少有火炮能够进行远程打击。各单位几乎只获得了高爆弹药和一些火炮布雷弹药,偶尔能获得双用途改进型常规弹药(DPICM),几乎无法获得BONUS弹药或其他特种弹药。能够发射成组炮弹的能力也受到限制,因为各单位接收到来自不同国家的发射药,这些发射药在组成和质量上差异很大,因此在精度上也存在差异。尽管乌克兰武装部队(AFU)使用的Kropyva火控应用可以预先加载调整以适应常见的国家变体,但这些持续的挑战使得火力支援的提供效率降低,这也体现了碎片化和不协调的工业支持的次级效应。综合起来看,这意味着即使火炮可用,其性能也远未达到最佳状态。
地面作战旅通常特别严重地缺乏火炮弹药,因为炮兵旅仍然是补给的优先对象,因为它们在各自作战区域内的协调和执行目标打击和火力任务方面更具能力。尽管一些问题通过部署到地面作战旅的炮兵联络官得到了缓解,但这仍然导致了火力支援的周期性延迟,因为不同层级对有限弹药供应的消耗优先级存在不同看法。
乌克兰旅炮兵实施火力打击。©乌克兰武装部队空降突击旅
为应对无人机(UAVs)无处不在的威胁,炮兵战术发生了显著演变。俄罗斯和乌克兰的炮兵都会将火炮间隔部署在500米以上,并将弹药储存点隐藏起来,且与射击阵地分开设置。射击阵地经过深挖处理,四周和上方均设有防护设施,有的还铺设了防护网,部分情况下,会在炮管等暴露部件周围安装防护板。火炮会从隐蔽位置开火,这些位置预先设置有多个射击阵地,并配有相应的诱饵阵地。当天气或其他条件允许时,诱饵阵地也会进行转移。由于深挖的射击阵地能为火炮提供可靠的防护,使其免受敌方反炮兵火力的打击,而且火炮的分散部署本身也能降低反炮兵火力的强度,所以火炮往往会持续射击较长时间。不过,为避免被滑翔炸弹击中——这类炸弹威力巨大,足以突破现有防御——火炮会定期转移阵地。炮兵们注意到,无人机携带的小型弹药虽然会对火炮造成一定损伤,但通常都是可以修复的。这也导致火炮炮管的更换频率高于正常使用情况下的更换频率。乌克兰军队发现,有必要将弹药补给车辆部署到比战前教范建议的更靠后的位置,并且要在条件适宜时进行弹药补给,而不是根据弹药消耗情况来进行补给。
工程与防御工事
构建防御阵地是战场上双方俄罗斯和乌克兰部队生存能力的基础,覆盖前线的所有区域。由于火力威胁,挖掘设备很少被带到距离前线7公里以内的地方,这意味着大多数防御阵地必须手工准备。对于步兵来说,用手镐和铲子移动大量土壤是一项艰苦且耗时的工作。这导致地面作战单位常常难以建造足够的防御结构。在正确规模上实现顶部防护,无论是硬覆盖还是仅仅从观察中隐蔽,已被证明是非常困难的,特别是在缺乏植被或其他自然材料可供利用的地方。如果部队轮换,他们不会直接从自己的劳动中受益,而在短时间内有多个单位轮换的地区,这被认为会阻碍挖掘,尽管有命令规定部队对其部署区域的防御工事负责并持续改进。当然,这些都是长期存在且被充分理解的问题,在上个世纪的大多数大规模地面战争中都有先例,但鉴于当前前线的头顶观察和火力威胁,这些问题变得尤为突出。乌克兰部队通常使用单独的部队在远离接触线的地方准备阵地,以避免耗尽步兵。
在作战层面,乌克兰越来越依赖战斗工程来保护部队,挖掘并隐藏总部、后勤仓库和炮兵阵地。由于威胁水平高,这些工作大多仍需由地面作战单位完成。建造假阵地和备用阵地以及隐蔽所是一项主要任务。虽然这些工作大多由不同军种完成——例如,炮兵单位负责许多假阵地和隐蔽所的建造——但战斗工程师因其能够使用重型机械化设备快速建造这些阵地而显得尤为宝贵。炮兵阵地和指挥所通常需要大量的挖掘工作,所有指挥所都被埋入地下,以减少被发现和有效遭受间接火力打击的威胁。尽管工程师通常无法向前移动,但他们可以帮助准备防护笼和钢网,这些防护设施可以在靠近接触线的防御阵地上方搭建,以抵御打击。
战斗工程师在地面作战单位中也有重要的作用。地雷的广泛使用意味着清除地雷是进攻行动的一个重要任务。乌克兰继续使用手工清除和机械化爆破,当需要快速行动时,使用Vincent和线爆破系统,如UR-77。铺设地雷是工程师广泛参与的另一个领域,他们与侦察部队和情报人员密切合作,判断地雷的合适位置,然后与炮兵和无人机部队合作进行布设。乌克兰部队倾向于使用地雷来引导攻击并减缓敌人的节奏,从而使其能够对俄罗斯部队造成伤亡。
一名乌克兰士兵正在挖掘以改善其战斗阵地。©乌克兰武装力量空降突击兵司令部
桥梁建设对工程兵部队而言,仍是一项不可或缺却又吃力不讨好的任务。由于战场上的观测无处不在,桥梁经常遭到打击。这就使得渡船和水上运输工具在执行任务时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实施突击和补给行动时,填补小型缺口以及采用短期桥梁解决方案已被证明极为关键。在这种情况下,装备数量至关重要——因为装备损耗大且需大量补充,而装备的先进性则显得相对次要。
侦察:大规模观察
侦察对于俄罗斯和乌克兰部队来说几乎完全由无人机执行。乌克兰炮兵旅拥有执行长距离侦察任务的ISR营。每个地面作战旅通常都有一个独立的无人机营或团,负责进行纵深侦察以及上述的火力打击任务。此外,每个营需要维持四到六条无人机轨道以支持其总部,其中四条用于作战管理,两条用于进行战场侦察。炮兵连和步兵连也部署了大量的无人机,既用于保持态势感知,也用于寻找敌军阵地或观察其他活动的触发点。
俄罗斯的ISR方法类似。除了使用Orlan和Zala无人机进行长距离侦察外,俄罗斯作战群通常会努力在进攻轴线上维持五条观察轨道。他们还倾向于在自己的部队上方保持无人机进行作战管理,这与其自上而下的指挥结构和集中指挥的作战方式相一致。尽管FPVs和Lancet巡飞弹药不会被回收,但它们也可以用来积极寻找目标并确认它们飞越的敌军位置,因此这些打击系统也具有侦察功能。它们通常还会促使地面部队向它们开火,从而暴露自己的位置。这种密集且重叠的无人机网络的总体后果是,在接触线3公里范围内实现了战场透明度,随着距离的增加,观察的密度逐渐降低,直到15公里深度。在此之外,侦察更加有计划性,取决于指挥官在哪里分配无人机轨道。然而,指挥官通常可以在40公里深度内以合理的保真度和延迟分配侦察能力。在此范围之外,卫星侦察通常会为长距离无人机提供线索,以便对感兴趣的区域进行侦察。
侦察屏幕的指挥与控制已经集中到营和旅/团级。通常,每个无人机轨道都会保持一个卫星上行链路,并将其图像传输到营和旅指挥所,情报官、火力官和指挥官的代表将评估所观察到的内容,确定选项并授权对所观察到的情况采取行动。由于条令和文化的原因,俄罗斯和乌克兰部队通常不在作战单位中使用火力控制员。
更广泛的电子侦察和通信拦截企业得到了双方的广泛使用。乌克兰电子战能力在战争过程中成熟并扩展。跟踪电子战防御是成功无人机行动的绝对要求,因为它影响飞行计划以及无人机的发射时机。测向也被用作引导无人机轨道的一种手段。拦截战术通信作为敌方意图的一个指标至关重要,因此被提供给大多数旅级参谋人员,以协助在其作战责任区内进行作战。
医疗支援与伤员后送
稳定、后送和治疗伤员的能力不仅对部队恢复作战人员和保留部队内的经验至关重要,而且往往支撑着单位的士气。上述战术问题使得伤员的治疗和后送以及遗体的回收极为困难。首先,由于小队覆盖的前沿宽度可达200米,单个营分布在7公里的纵深内,因此不可能让军医持续出现在战斗位置上。其次,战斗位置之间的距离以及FPVs覆盖的间隔空间,使得军医到达伤员位置变得极为危险。
应对这一问题的战术方法最初是训练人员进行医疗干预,以便他们能够稳定自己的伤口。在这种情况下,军医通常负责操作无线电,并指导伤员完成必要的程序。事实证明,即使受伤的是军医本人,这一功能也至关重要,因为尽管休克通常能让伤员在一段时间内自行处理伤口,但它也会显著影响决策能力和判断力。此外,发现军医集中跟踪时间,特别是止血带的使用时间,有助于减少因止血带佩戴时间过长而需要截肢的情况。之后,通过无人机将医疗设备供应给原地的伤员。
在浓雾、大雨等有利条件下,以及夜间,回收伤员会更安全。后送程序必须经过精心规划,通常需要使用炮兵和烟幕来压制敌方炮火或转移其注意力。这是可以实现的,但意味着指挥官不能在伤员受伤后立即进行回收。因此,伤员从受伤到被回收的时间间隔可能从几小时(如果在有利条件下受伤)到数天不等(如果天气和战场条件不利于后送)。在士兵严重受伤的情况下,战友们往往会冒很大的风险来加速回收,尽管这种战友之情值得赞扬,但在大多数战术情况下,这往往会导致多人受伤。无人地面车辆(UGV)用于回收伤员的实验已经开始。然而,目前这些系统的可靠性还不足以让部队对其有信心,因此原型车的使用受到限制。伤员被回收后,医疗站必须位于后方,分散且加固,以便安全地进行手术。
另一个重要的行动是遗体的回收。在某些方面,尽管遗体的回收更容易——因为它没有时间限制——但俄罗斯人开始在尸体上设置诡雷,或者对乌克兰遗体进行监视。因此,遗体位置的标记、通过ISR确认其状况以及回收也必须是有计划的行动。这一活动的重要性与士气有关。要被记录为阵亡而非失踪,必须找回遗体。这种差异影响了对家属的补偿资格,因此士兵认为这非常重要。这种动态增加了滑翔炸弹对士气的影响,因为它们的爆炸力足以完全消灭爆炸范围内的人员,并掩埋附近的人,留下无法回收的遗体。
应该指出的是,俄罗斯对伤亡的处理方式与乌克兰不同,这反映了其士兵的动机。尽管乌克兰士兵大多以保卫乌克兰及其家人免受俄罗斯占领的义务作为他们参战的原因,但俄罗斯战俘大多将他们的动机描述为经济利益。尽管乌克兰士兵加入军队后,他们的家庭通常会变得更穷——因为他们在军队中的收入低于平民就业——但俄罗斯士兵可以获得奖金,使参战变得有利可图。此外,阵亡士兵家属获得的补偿足以改变家庭的生活水平,尽管受伤的补偿正在减少。俄罗斯士兵似乎对回收其受伤或阵亡的士兵不太感兴趣。医疗支援优先提供给那些能够自行恢复的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