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奶奶的坟前，眼泪止不住地流，直到撕心裂肺的痛已经麻木。」
「那个曾经和我一起下地干活的姑娘，如今已经嫁入城里，成了别人家的媳妇。」
「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放手吧，人家有更好的归宿，可我就是忘不了她每天给我送饭时那明媚的笑容。」
「那是78年春耕的时节，麦苗青青，风过处泛起绿浪，而我，一个孤儿，却在那个春天遇见了她…」
01
我叫陈建国，今年已经五十有八了。
回想起那年的春天，一切还历历在目。
那是1978年的春耕时节，我二十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可我却是个孤儿，从小被奶奶一手带大。
我五岁那年，爹娘因病相继离世，留下我和奶奶相依为命。
奶奶腿脚不便，家里的重担都落在了我的肩上。
村里人都说我是个苦命的孩子，但我却觉得自己挺幸福，至少还有奶奶疼我。
那年春耕，我每天天不亮就下地干活，一直干到太阳高高挂起。
我干活勤快，生产队长常常夸我，说我是村里的好后生。
村里人也都挺照顾我，知道我家境困难，有时会多分给我一些口粮。
就是这样的春天，我遇见了生产队长的女儿——王小芳。
那天，我正在地里拼命干活，汗水浸湿了衣背。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陈建国，吃饭了！」
我抬头一看，是王小芳，她手里提着饭盒，笑盈盈地站在田埂上。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像是给她罩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那一刻，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这是我娘让我给你送来的，说你一个人在地里干活辛苦。」小芳笑着说。
我接过饭盒，打开一看，是一荤一素，还有一个煮鸡蛋。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样的饭菜已经算是丰盛了。
「谢谢队长，谢谢你爹娘。」我有些局促地说。
小芳摆摆手：「不用谢，我爹说你是个好后生，一个人把奶奶照顾得那么好，应该得到些关爱。」
她说完，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忽然问了一句：「陈建国，你都二十多了，怎么还不找对象啊？」
这话问得我一愣，随即脸上发烫。
「我……我得照顾奶奶，没时间想这些。」我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小芳噗嗤一笑：「怎么，你是觉得找了对象就照顾不了奶奶了？那可不一定，找个好媳妇，不是能一起照顾奶奶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埋头吃饭。
小芳见我不说话，也不再逗我，转身走了。
可她的背影，却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02
从那天起，小芳每天都会给我送饭。
一开始，我还有些不自在，毕竟我是个孤儿，而她是队长的女儿，身份地位差得太远。
可小芳却不在意这些，每天都笑脸盈盈地来，有时候还会多坐一会儿，跟我聊聊天。
渐渐地，我开始期待她的到来，甚至会提前看看远处，盼着她的身影出现。
一天，小芳照例给我送饭，却迟迟不肯离去，似乎有话要说。
「建国，我爹说了，你这么能干，要不要来我家帮忙？我家院子里有几亩地，正缺人手。」她终于开口道。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是队长在帮我。
「行啊，我乐意帮忙。」我爽快地答应了。
小芳笑了：「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你就来我家。」
说完，她转身离去，背影婀娜，让我看得出了神。
第二天一早，我便来到了队长家。
队长见了我，拍拍我的肩膀：「建国啊，你是个好后生，我看你一个人照顾奶奶不容易，想着让你来帮帮忙，顺便多挣点工分。」
「谢谢队长，我一定好好干。」我感激地说。
就这样，我开始在队长家干活。
每天早上，我先把自家的活干完，然后赶到队长家。
队长家的院子里种了不少菜，还有几棵果树，需要经常打理。
小芳也常常在院子里帮忙，我们一起干活，一起说笑，日子过得充实而快乐。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小芳了。
她不仅长得好看，心地也善良，对我奶奶也特别好，常常拿些好吃的给奶奶送去。
奶奶也很喜欢小芳，每次小芳来，她都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建国啊，小芳这姑娘真好，要是能做我孙媳妇就好了。」奶奶常常这么说。
每次听到这话，我都心里一热，却又不敢多想。
毕竟，我只是个孤儿，而小芳是队长的女儿，门不当户不对，我哪敢有非分之想。
03
春耕过后，就迎来了夏收。
那年的收成不错，村里人都喜笑颜开。
队长特意多分了些粮食给我们家，说是奖励我这段时间的辛勤劳动。
我心里暖暖的，知道这是队长在照顾我们。
夏收完了，村里准备办个简单的庆祝活动。
队长让我去帮忙布置场地，我自然答应。
那天下午，我正在场地上忙活，忽然看见小芳急匆匆地跑来。
「建国，不好了，你奶奶摔倒了！」小芳气喘吁吁地说。
我心一惊，扔下手中的活就往家跑。
到家一看，奶奶躺在床上，额头上青了一大块，看样子是摔得不轻。
「奶奶，您怎么样？」我紧张地问。
奶奶强撑着笑了笑：「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碍事。」
可我看得出，奶奶是在忍痛。
小芳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担忧：「建国，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我点点头：「嗯，麻烦你去请一下王大夫。」
小芳二话不说就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她就带着王大夫回来了。
王大夫检查后，说奶奶是摔伤了腰，需要卧床休息一段时间。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很是自责，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奶奶。
「别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小芳安慰我，「我来帮你照顾奶奶吧。」
就这样，小芳开始每天来我家，帮我照顾奶奶。
她做饭、洗衣、打扫卫生，样样都做得妥妥当当。
奶奶躺在床上，看着小芳忙前忙后，常常感动得直掉眼泪。
「小芳啊，你真是个好姑娘，要不是你，我和建国可怎么办啊。」奶奶拉着小芳的手说。
小芳笑着说：「奶奶，您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看着小芳忙碌的身影，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奶奶的伤渐渐好了起来。
而我和小芳之间，也渐渐产生了一种默契。
04
秋天来临，村里迎来了丰收的季节。
奶奶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小芳依然每天来我家帮忙。
有一天，她正在院子里晾晒刚洗好的衣服，我从地里回来，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感动。
「小芳，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和奶奶的照顾。」我真诚地说。
小芳停下手中的活，转身看向我，眼睛亮亮的：「建国，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我有些疑惑。
「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小芳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一愣，随即脸上发烫：「你……你很好啊，心地善良，能干又漂亮……」
「那你喜欢我吗？」小芳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个问题问得太突然，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低下头，心跳如鼓：「我……我当然喜欢你，但我只是个孤儿，配不上你……」
「谁说孤儿就配不上我了？」小芳有些生气，「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家庭背景！」
我抬起头，看着小芳认真的表情，心里涌起一股勇气。
「小芳，我……我是真的喜欢你，但我怕你嫁给我会吃苦。」我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小芳笑了：「我不怕吃苦，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苦我都愿意吃。」
就在这时，奶奶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你们两个在外面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我和小芳相视一笑，一起走进屋里。
「奶奶，我有话要跟您说。」我坐到奶奶床边，握住她的手。
「什么事啊，孙子？」奶奶慈祥地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奶奶，我想和小芳在一起。」
奶奶愣了一下，随即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啊好啊，我早就盼着你俩在一起了！」
小芳在一旁害羞地低下了头。
就这样，我和小芳的关系得到了奶奶的祝福。
我本以为，我们的爱情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可谁知，命运却给我们开了个玩笑。
05
小芳的表哥从城里回来了。
他叫王明，在城里的一家工厂做工，是村里少有的城里人。
他一回来，村里的姑娘就都对他议论纷纷，毕竟，在那个年代，能在城里工作的人，可是很吃香的。
王明也确实长得一表人才，穿着也很时髦，一看就不是村里人。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小芳家。
那天，小芳邀请我去她家吃饭，说是她表哥回来了，想让我见见。
我有些忐忑地去了，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穿着很体面的年轻人坐在屋里。
「建国，这是我表哥王明。表哥，这是陈建国。」小芳为我们介绍。
王明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伸出手：「久仰久仰，小芳常在信里提起你。」
我不好意思地握了握他的手：「你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