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生活有时会带来意外的客人,他们像一阵风一样来了又走,却在心里留下无法抹去的痕迹。
一个素未谋面的亲人,一段短暂的相处,一个神秘的包裹,足以改变一个平凡人对生命和亲情的全部认知。
当你以为只是例行的招待,却不知背后隐藏着多少未诉的故事和心酸。
01
苏远站在阳台上,望着楼下匆匆行走的人群,手里的茶已经凉了。这是他和妻子沈晓芸搬进新家的第三个月,八十平米的小房子不算宽敞,但足够两个人生活。电话铃声响起,他走进客厅接起电话,是父亲苏建国的声音。
“小远,你大伯想来城里办点事,需要住几天,你能收留他吗?”
苏远愣了一下,他对这位大伯的印象非常模糊。大伯苏擎天,父亲的亲哥哥,从他记事起就很少见面,只记得小时候见过几次,之后就搬到了远离家乡的小城市,几乎断绝了联系。
“大伯为什么要住我这里?他不是有自己的房子吗?”苏远问道。
“你大伯在小城市住了这么多年,城里的房子早就卖了。他说只是来办点事,住不了太久,十五天左右。”父亲的声音里带着恳求。
苏远叹了口气,“好吧,让他来吧。”
挂了电话,苏远向妻子沈晓芸说明了情况。沈晓芸是个幼儿园老师,性格开朗,对苏远的决定表示支持,随即开始打扫客房。
“你大伯是什么样的人?”沈晓芸一边整理床铺一边问。
苏远摇摇头,“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曾经是县重点中学的语文老师,很受尊敬。他和前妻齐珊阿姨因为无法生育,结婚十多年后离婚了。从那以后,他就变得很孤僻,搬到了小城市,几乎不怎么和家里联系。”
三天后的下午,苏远在火车站接到了大伯。大伯比他想象中瘦弱许多,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的皱纹很深,但眼神却很明亮,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坚定。
“大伯。”苏远喊道,有些拘谨地伸出手,却被大伯轻轻拍了拍肩膀。
“小远长大了,都成家了。”大伯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回家的路上,苏远试图找话题,但大伯只是简短地回应,大多数时间都在看窗外的风景。
“大伯,你这次来城里是办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看看,处理一些老事情。”大伯语气平淡,“住两周左右就走,不会麻烦你太久。”
回到家,沈晓芸热情地招待了大伯,给他安排好了客房。大伯只带了一个不大的行李箱和一个背包,简单得像是出门旅行,而不是要住半个月。
晚饭时,三人坐在一起,气氛有些尴尬。大伯吃饭很安静,目光时不时地看向窗外,像在寻找什么。
“大伯,您退休了吗?”沈晓芸试图活跃气氛。
“嗯,退休好几年了。”大伯放下筷子,“你们的房子很温馨。”
就这样,苏远家多了一位沉默的客人,他像影子一样存在,既不打扰别人,也不需要别人关心。这让苏远松了一口气,也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02
大伯的生活习惯非常规律。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简单吃过早餐就出门,不说去向,也不说回来时间,但总会在晚饭前准时回到家。晚饭后,他通常会回到自己的房间,有时会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似乎在读书或写东西。
苏远和沈晓芸试图邀请大伯一起看电视或聊天,但都被婉拒了。大伯总是说:“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不用管我。”
第五天的晚上,沈晓芸下班回家时,意外地发现大伯坐在客厅里发呆。看到她进门,大伯似乎有些尴尬地站起来。
“大伯,您这么早就回来了?”沈晓芸笑着问。
“嗯,今天事情办得比较早。”大伯的目光从窗外收回,“你下班了?”
“是的,今天幼儿园提前放学了。”沈晓芸放下包,“大伯,我想泡茶,您要喝吗?”
大伯点点头,两人坐在客厅里,安静地喝着茶。忽然,大伯开口问道:“晓芸,你觉得家庭对一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沈晓芸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到了,想了想才回答:“家庭对我来说是港湾吧,是无论外面风雨多大,都能给我温暖和安全感的地方。”
大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年轻的时候太注重工作,忽略了很多东西。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沈晓芸想追问,但大伯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脸色变了变,起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上,沈晓芸把这件事告诉了苏远。
“大伯很少主动和人说话,今天居然问你这种问题?”苏远皱起眉头,“我感觉他这次来不只是办事那么简单。”
“我也是这么觉得。而且你注意到没有,大伯的手机经常收到短信,但他从来不在我们面前看。”沈晓芸压低声音说,“还有,他房间里放了一个旧照片相册,我进去打扫的时候看到的,但他从来不让人碰。”
第七天,苏远在整理客厅时,无意中发现沙发缝隙里夹着一张纸。他拿出来一看,是一张医院的检查单,上面显示“肝硬化晚期”,患者名字赫然写着“苏擎天”。
苏远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不知道该不该询问大伯,最终决定先不打扰他的私人空间。但从那天起,他开始更加留意大伯的一举一动,发现大伯时常按住自己的右侧腹部,脸上偶尔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
第十天晚上,沈晓芸特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希望能让大伯开心一点。饭桌上,大伯罕见地喝了两杯酒,脸色微微泛红。
“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想写一本书。”大伯忽然说道,目光变得深远,“那时候满脑子都是故事,但总觉得有的是时间,结果忙着教书、生活,一直没动笔。等到真的有时间了,那些故事却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苏远看着大伯,第一次觉得这个孤僻的长辈有了鲜活的一面,“大伯,现在写也不晚啊。”
大伯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又喝了一口酒。
那天晚上,苏远做了个梦,梦见大伯站在远处向他挥手,但无论他怎么追,都追不上。醒来时,他听到客房传来轻微的响动。
苏远起身走出卧室,看到大伯站在客厅里,身边放着收拾好的行李。
“大伯,这么晚了,您要去哪?”苏远惊讶地问。
“有点急事,必须现在回去。”大伯的语气平静但坚决,“谢谢你们这些天的照顾。”
“可是都半夜了,要不等天亮再走?”
“不了,已经叫了车。”大伯递给苏远一个信封,“这里是这些天的房租和生活费,不多,但请收下。”
苏远想拒绝,但大伯已经拎起行李往门口走去。门开了又关,大伯就这样离开了,没有任何预兆,就像他来时那样突然。
苏远站在客厅里,手中的信封沉甸甸的。他打开一看,里面除了钱,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只写着“谢谢款待,勿念”。
接下来的日子,苏远试图联系大伯,但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他问父亲有没有大伯的消息,父亲只说大伯一向如此,让他不要担心。
03
大伯走后一个月,苏远下班回家,发现一个快递包裹放在门口。包裹上只有他的名字和地址,没有寄件人信息,邮戳显示是从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小城市寄来的。
“这是什么?”沈晓芸好奇地问。
“不知道,没写寄件人。”苏远拿着包裹进了屋,坐在沙发上开始拆封。
包裹用牛皮纸包得很严实,里面是一个精致的木盒。苏远打开木盒,看到里面的东西后瞬间愣住了。
盒子里躺着一本厚厚的手稿,上面写着《无子之路》,落款是“苏擎天”。手稿下面还有一封信和一个装有照片的信封。
苏远的手微微颤抖,他先拆开了信。
“小远:
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不要难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只是有些人走得更早一些。
这本《无子之路》是我多年来写的小说,记录了一个无子女之人的生活感悟。也许在你看来,这只是一个老人的胡言乱语,但对我来说,这是我生命的见证。
我最近被确诊为晚期肝癌,时日无多。来你家住的那些天,是我想看看你的生活,也是我的一种告别方式。看到你和晓芸恩爱和睦,我很欣慰。
如果可能,希望你能帮我出版这本书,不求有多大影响,只希望能留下一些痕迹,证明我曾经存在过。
这些年我一直一个人生活,没有牵挂,也没有遗憾。我唯一的心愿就是这本书能够出版,让那些和我一样无子女的人,知道生命还有其他的意义。
谢谢你的款待,也谢谢你的理解。
大伯 苏擎天”
苏远放下信,手指颤抖地拿出照片信封。里面是几张老照片,大多是大伯年轻时的样子,还有一张他和一个女人的合影,应该是他的前妻齐珊。
苏远浏览着手稿,发现这是一部自传体小说,讲述一个老师因无法生育而离婚后,寻找生命意义的故事。文字朴实无华,却蕴含着深刻的情感和思考。
“大伯可能快不行了。”苏远向沈晓芸解释道,声音哽咽,“我们得去找他。”
沈晓芸拿过手稿看了看,叹了口气,“大伯这些天来就是为了...”
“就是为了在生命最后时刻看看亲人,顺便把遗作交给我。”苏远苦笑道,“我早该发现的,他那天晚上说的话,其实就是在告别。”
苏远拿起电话,打给父亲。“爸,大伯现在在哪里?我收到他寄来的东西了,他好像病得很重。”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父亲沉重的声音:“你大伯昨天住院了,情况不太好。你怎么知道他病了?他跟你说了?”
“他寄给我一本手稿和一封信,信里说他得了肝癌晚期。”
“什么?”父亲明显吃惊,“我只知道他肝不太好,没想到这么严重。他住院那边给我打电话,说情况危急,我正打算明天去看他。你也知道了,那就一起去吧。”
挂了电话,苏远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和父母一起赶赴大伯所在的城市。
晚上,苏远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想起大伯住在这里的那些日子,那些沉默背后隐藏的痛苦和决绝。大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却选择独自承受,不给别人添麻烦,这份坚强让苏远心疼不已。
第二天一早,苏远和沈晓芸坐上了开往小城市的火车。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苏远的心情沉重而复杂。他手里拿着大伯的手稿,一页一页地读着,试图通过这些文字更深入地了解这位素未谋面的亲人。
透过文字,苏远仿佛看到一个孤独的灵魂在黑夜中独自前行,没有伴侣,没有子女,只有对生命不懈的追问和思考。大伯在书中写道:“没有子女的人生,就像没有终点的旅程,你不知道自己的足迹能否被记住,你的故事能否被传颂。但也许正是这种虚无,让我更加珍视当下的每一刻,珍视每一次相遇和离别。”
苏远合上手稿,望向窗外。火车正驶入一座小城,那里有一个孤独的老人,带着他最后的心愿,等待着亲人的到来。
04
火车到站时已是下午,苏远和沈晓芸刚走出站台,就看到苏建国和朱梅焦急地等在出口处。
“小远!”母亲朱梅看到儿子,快步上前,脸上带着疲惫,“你们终于到了。”
“大伯现在怎么样了?”苏远问道。
父亲苏建国摇摇头,“情况不太好,医院说已经进了重症监护室。我们刚到,还没来得及去看他。”
四人匆匆打车去医院。路上,父亲告诉苏远,大伯住院的消息是从一个自称是大伯学生的人那里得知的,那人说大伯突然晕倒在家里,被邻居发现送去医院,情况危急。
“你大伯这些年过得很清苦,我们联系得也少。”父亲的声音里带着愧疚,“没想到病得这么重了。”
到了医院,护士告诉他们,苏擎天的情况不稳定,暂时不能探视。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说自己是苏擎天的学生李明,是他联系的家属。
“苏老师这几年一直独自生活,很少提起家人。这次病得突然,我们几个学生轮流照顾他。”李明说道,“没想到病情恶化得这么快。”
“谢谢你们照顾我大伯。”苏远感激地说,“大伯平时都住在哪里?他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情吗?”
李明犹豫了一下,“苏老师住在城西的一个小区,生活很简单。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好像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但从来不对我们提起。只是偶尔会看到他拿着一张照片发呆。”李明说,“对了,苏老师在住院前特意交代,如果有什么意外,一定要通知他的前妻齐珊女士。”
“齐珊阿姨?”苏远惊讶地看向父亲,“他们不是早就离婚了吗?”
父亲同样一脸困惑,“是啊,离婚至少二十年了。你大伯从来不提她。”
正说着,医生走出来,摇摇头,“病人情况很不稳定,现在只能尽力维持。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吧。”
苏远的心沉了下去,他掏出手稿给父母看,“大伯寄给我的,还有一封信,说他得了肝癌晚期,时日无多。他希望我能帮他出版这本书。”
父母翻看着手稿,脸上露出震惊和心疼的表情。
“你大伯从小就喜欢写东西,没想到这么多年真的写出一本书来。”父亲叹息道,“可惜,可惜...”
傍晚,医院仍不允许探视。苏远决定去大伯的住所看看,也许能找到更多线索。李明给了他地址,嘱咐他钥匙在门口的花盆下面。
苏远和沈晓芸打车来到城西的小区,找到大伯的房子——一栋小小的独门独院的平房,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屋子很小,却收拾得很整洁。客厅里有一张旧沙发和一个书架,架上摆满了书籍和几个相册。卧室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衣柜,简单得令人心酸。
苏远翻看着书架上的相册,大多是大伯年轻时的照片,有些是和学生的合影。忽然,他在书架最底层发现了一个上锁的盒子。
“这可能是大伯的重要物品。”苏远说着,开始在房间里找钥匙。
沈晓芸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一把小钥匙,“试试这个?”
钥匙果然合适,盒子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