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后悔了，可不可以重新开始？」
雨夜里，那个三十年未见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李梦华——我魂牵梦绕的初恋，如今坐在我的网约车里，一句话让我六十岁的心脏狂跳如二十岁。而我的妻子陈淑兰，正在家等我回去吃晚饭。
第一章：雨夜偶遇
手机又弹出短信：电费余额不足。
退休三个月，我的积蓄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水。
医院账单、日常开销、偶尔给儿子的资助，样样都要钱。
从一校之长到网约车司机，这段落差，我用了整整两个星期才接受。
我把车停在了红杏路24号楼下，摁下了结束导航。
手机亮起来，外面的人影迅速跑过来，车门被拉开。
「对不起，等很久了吧？这雨太大了。」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我转过头，发现她正在甩掉雨伞上的水。
雨伞一抬，露出那张熟悉的脸。
我愣住了。
李梦华。
一个我三十年没有见过的名字。
当年全系最靓的女生，我的初恋。
我几乎脱口而出：「梦华？」
她也愣住了，眨了眨眼睛，像是在确认。
「吴老师？真的是你吗？」
我们大学时，她一直这么叫我，因为我担任班干部，帮辅导员管理班级事务。
三十年过去，她的轮廓虽有些模糊，但那双带笑的眼睛依然如故。
我有些慌乱，赶紧转回头，紧盯着前方的挡风玻璃。
「你怎么会在这里？要去哪？」
她告诉我要去东城区的一家酒店，是她临时下榻的地方。
一路上，我止不住地从后视镜偷看她。
她眼角多了几条皱纹，发间藏着几丝银丝，但那双眼睛，还是当年让我魂牵梦绕的样子。
「这么巧，没想到会是你接我。」她的语气平静，但我能感觉到里面隐藏的波澜。
接着她问起我的生活，我只说退休了，没再多言。
不知是不是错觉，从后视镜里，我看到她的眼睛时而闪烁，时而黯淡，像是在回忆什么。
车在红灯前停下。
「其实...」她突然开口，「我回来，是为了找你。」
我的手猛地握紧了方向盘。
「我后悔了。」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可不可以重新开始？」
红灯转绿，我的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地踩上了油门。
那晚的雨，下得真大。
第二章：现实
「老吴，这个月的网费、医药费，加起来快两千了。」妻子陈淑兰坐在餐桌对面，正对着账本皱眉。
我嚼着菜，没吭声。
「你那点退休金，扣完保险，剩下的还不够家用。」她放下笔，叹了口气。
「知道了，我下个月多接几单。」我夹起一块青菜塞进嘴里，咀嚼的声音在静默的餐厅格外清晰。
三十年的婚姻，我和淑兰的对话只剩账单和儿子。
淑兰摇摇头，继续低头算账。
三十年的婚姻，我们之间的对话，早已变成了这种简短而实用的交流。
房间里静得只剩下筷子碰撞碗的声音。
「儿子说下个月可能回不来了，他们公司在赶项目。」淑兰终于合上了账本。
我点点头，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一来儿子不在，我能省下一笔应酬费；二来...我可以有更多自己的时间。
自从那天雨夜遇到梦华，我就一直坐立不安。
她留给我的名片，我攥了又放，放了又攥，始终没敢打那个电话。
「你最近怎么了？」淑兰突然开口，「总是走神。」
我的筷子一顿，赶紧夹了块肉。
「没什么，就是最近睡得不太好。」
淑兰盯着我看了几秒，没再说什么。
我逃一般地端着碗进了厨房。
这样的生活，究竟还要持续多久？
退休后，我发现自己像是一块被遗忘在角落的石头。
校长的头衔一摘，昔日的同事、学生，联系的越来越少。
现在的我，除了接送陌生人，就是数着每个月那点不够花的退休金。
而就在这时，梦华出现了。
梦华的出现，让我干涸的心灵突然有了活水，但我也清楚，这活水可能会冲垮我的堤坝。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名片，手指微微发抖。
三十年前，我们曾经那么相爱。
三十年后，我们各自都有了不同的人生。
淑兰是个好妻子，踏实、能干，我们的婚姻没有轰轰烈烈，但也算平稳。
可是那天的一句话，却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生根发芽：「可不可以重新开始？」
窗外下起了小雨，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梦华的电话。
第三章：往事如烟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梦华坐在对面，轻轻搅动着咖啡。
一家老茶馆里，我们选了个角落的位置。
「记得，大一迎新。你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裙子。」我盯着杯子里的茶叶，生怕一抬头就会沉浸在她的眼睛里。
她轻笑了一声，那笑声让我回到了三十年前。
「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啊。」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映在她的脸上，我能看到岁月留下的痕迹。
但在我心里，她依然是那个在校园里奔跑的女孩。
「你后来...过得好吗？」我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她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神投向远方，像是看到了那些逝去的岁月。
「嫁给了一个事业有成的人，去了国外。」她停顿了一下，「表面光鲜，实则空洞。」
我舔了舔嘴唇，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没有一个词能恰当表达我的感受，只好默默地喝着茶。
「他去年去世了，心脏病。」她说着，目光有些飘忽，「那时候，我才发现，我这一生都在扮演别人眼中的样子，从未真正为自己活过。」
「我很遗憾。」我只能这么说。
「别遗憾，」她看着我的眼睛，「他临走前，告诉我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幸福。」
她的话让我心跳加速。
「你呢？婚姻幸福吗？」她直接问道。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幸福？那三十年的平淡和最近几年的倦怠算什么？
说不幸福？那对淑兰多年的付出又算什么？
「还行吧，普通家庭。」我最终这样回答。
梦华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还记得我们分手的原因吗？」
当然记得。
她的父母不同意她留在这座小城市，而我为了留校任教的机会，不能跟她一起去大城市发展。
两地分居，电话费太贵，书信太慢，慢慢地，我们的联系变少了。
后来，我通过老乡介绍，认识了淑兰。
再后来，我听说梦华嫁给了一个富商。
「如果当时我们再坚持一下，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她的声音很轻，却重重地敲在我心上。
「可能吧。」我不敢多想。
「吴老师，」她突然唤回我当年的称呼，「我这次回来，是有意的。我查了你的信息，知道你在这里。」
我惊讶地抬头看她。
「我想，人生还有三十年，我不想再后悔了。」她认真地看着我，「我们可以再见面吗？」
我的手在桌下握紧又松开。
理智告诉我该拒绝，但心里某个角落，却在雀跃。
「好。」我听见自己说。
第四章：挣扎
车里，我翻看着手机的短信记录。
过去两周，我和梦华见了三次面。
每次都是在远离家和熟人的地方，像做贼一样。
但每一次，我都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岁。
梦华带给我的，不仅是对过去的怀念，更是对生活的重新思考。
淑兰从超市回来，提着几袋菜。
「今天怎么不去接单？」她问，语气平常。
「车有点问题，送去修了。」我撒了谎，心里一阵不安。
淑兰点点头，没再多问，径直走进厨房。
我们的相处，早已变成了这样的模式——彼此不打扰，各自生活。
晚饭后，我借口散步，又一次拨通了梦华的电话。
「我明天想带你去个地方。」她的声音里有掩不住的兴奋。
「去哪？」我问。
「校园，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挂了电话，我站在小区的花园里，看着满天星斗。
三十年前，我和梦华也曾这样仰望星空，畅想未来。
那时的梦想是什么？当个好老师，有个幸福的家庭。
现在回头看，我确实当了老师，也组建了家庭。
但幸福吗？
我不知道。
与梦华重逢后，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
退休后的空虚，与妻子的疏远，儿子的离家，这些都让我感到一种无力感。
而梦华的出现，像是昏暗生活中的一束光。
可这光，是否会照亮我，还是会将我引向悬崖？
手机响了，是儿子的视频电话。
「爸，最近怎么样？」屏幕里，儿子的脸有些疲惫。
「挺好的，你妈管我吃喝，没什么问题。」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
「那就好，我这边工作忙，可能这个月回不去了。」
「没事，你忙你的，家里有我们呢。」
挂了电话，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儿子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不需要为我们操心。
但我呢？我的后半生应该怎么过？
就这样平淡地老去，还是...尝试抓住那个曾经错过的机会？
第二天，我和梦华站在大学的校门口。
三十年过去，校园已经翻新了多次，只有那几棵老树依然挺立。
我们像两个迷路的老人，在陌生而熟悉的环境中寻找着回忆的碎片。
学生们匆匆走过，好奇地打量着我们这对格格不入的访客。
「记得吗，当年你在这棵树下等我。」梦华指着一棵大槐树。
我点点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年轻时的我们，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
但现实证明，有时候，爱情敌不过现实的羁绊。
「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分开...」梦华的话没有说完。
我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有期待，也有不确定。
「别想那么多，既然相遇了，就好好珍惜现在吧。」我听见自己说。
她笑了，眼角的皱纹让她显得更加真实。
我忍不住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就在这一刻，我注意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是儿子的班主任，现在应该是副校长了。
我赶紧收回手，心跳如鼓。
「怎么了？」梦华察觉到我的异常。
「没什么，我们换个地方吧。」我拉着她快步离开。
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我在做一件可能会伤害很多人的事情。
但我不知道该如何停下。
第五章：婚姻危机
我刚推开家门，就看到淑兰坐在客厅正中间的沙发上，脸色有些不对，手里拿着我的手机。
「吴老师，你最近好像很忙？」
我的心一沉。
「你翻我手机？」我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但还是听出了自己的慌张。
「本来想帮你充话费，你手机一直亮，就看了一眼。」她的声音很平静，但眼里的受伤却那么明显。
我走过去，发现屏幕上是梦华昨天发的短信：「今天见面的时间，我很开心。明天还在老地方等你。」
一种羞愧感爬上心头。
「她是...」我刚想解释。
「一个老同学，我知道。」淑兰打断了我，「李梦华，你大学时的女朋友，对吧？」
我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个名字。
「我们就是普通聊聊天，叙叙旧。」我试图辩解。
「在老地方？」淑兰的声音有些发抖，「你退休后突然要做网约车，每天出门时间不固定，回来也常常心不在焉...原来都是为了她？」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吴老师，我们在一起三十年了。」淑兰深吸一口气，「我不是那种喜欢无理取闹的人，但是...你这样，太让我难过了。」
「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这句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真的吗？」淑兰的眼睛红了，「那你敢对天发誓，你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沉默了。
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淑兰站起来，直接走进了卧室，随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我坐在沙发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和迷茫。
一边是三十年的婚姻，一边是重逢的初恋。
我该怎么选择？
第二天，淑兰收拾了一个小箱子。
「我去儿子那里住几天。」她说，语气平静得可怕。
我没有挽留，因为我知道，此时的我没有资格。
淑兰走后，家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
我突然意识到，这么多年来，是她的存在，让这个房子成为了家。
电话响了，是儿子。
「爸，你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责备，「妈妈哭了整整一晚上，说你外面有人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无力地辩解。
「那是怎样？你们都这把年纪了，还搞什么外遇？妈妈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怎么忍心？」
儿子的话像刀一样扎在我心上。
是啊，淑兰确实付出了很多。
她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全身心照顾家庭；她勤俭持家，从不抱怨；她默默支持我的工作，从来不给我添麻烦。
可是...我们之间，是否只剩下了责任和习惯？
爱，那种心动的感觉，是否早已消失？
「爸，你好好想想吧。」儿子的语气软了些，「妈妈现在很难过，我希望你能处理好这件事。」
挂了电话，我拨通了梦华的号码。
「今天能见面吗？」我问。
「怎么了？听你声音不太对。」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异常。
「家里...出了点事。」我简单地说。
两小时后，我们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见面。
我把淑兰发现短信的事情告诉了她。
「对不起，是我给你带来麻烦了。」梦华的眼里满是歉疚。
「不是你的错。」我摇摇头，「是我...不够果断。」
「那你打算怎么办？」她直视着我的眼睛。
这个问题，我思考了一整晚。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回答，「一方面，我不想伤害淑兰；另一方面，我又舍不得和你再次分开。」
梦华沉默了一会儿。
「吴老师，你知道吗？我这次回来，本来是想和你彻底告别的。」
我惊讶地看着她。
「我一直以为，我对你的感情只是一种不甘心。」她继续说道，「但见到你后，我发现，这么多年过去，我依然对你有感觉。」
她的坦白让我心跳加速。
「我下周要回美国处理一些事情，」她的手指摩挲着咖啡杯。
突然，她抬起头说道：
「我订了两张机票。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走，重新开始。三十年前我们没能在一起，是因为我们都太年轻，不敢反抗。但现在，我们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不是吗？」
离开这里？离开淑兰？离开我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城市？
「这么急吗...我需要一点时间。」我有些为难地说道。
梦华没有说话，只是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推给我。
我打开一看，是两张下周三飞往纽约的机票。
「我只能等你三天，」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三天后，如果你不来，我就当我们真的没有缘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猛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着是儿子的号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