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凭什么厂子归你？就因为你整天在那里打工吗？那是爸的心血，不是你的！"
王明将合同重重摔在茶几上，茶杯被震得跳起，水洒了一桌。
"我没说厂子只归我，我只是不想卖！"王建拍案而起，脸涨得通红，"那是爸拼了一辈子的心血，你就这么急着变现？"
"别装了！你不就是想独吞吗？我不是傻子！"王明冷笑一声，眼神里全是轻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我告诉你，要么按市价买断我的那份，要么我卖给谁都行！"
空气仿佛凝固了。
兄弟俩隔着茶几对峙，谁也不让步。
就在这时，王建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通电话后脸色陡变。
"什么？林氏已经找人评估厂子了？"他猛地抬头，对上弟弟挑衅的眼神，那一刻，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席卷全身。
01
这场争执发生在父亲去世后的第三个月。
王老板是本地有名的汽修厂老板，从一个不起眼的小修车铺做起，硬是凭着一把子真本事在城里站稳了脚跟，拥有了如今这家市值近两千万的汽修厂，还在城里添置了三套房产。
王家兄弟从小性格迥异。
大哥王建生性踏实，初中毕业就跟着父亲在汽修厂学手艺，一干就是十几年，从打杂小工做到了厂里的技术骨干。
他待人热情，对技术一丝不苟，在修车界小有名气，许多老客户都指名要他服务。
弟弟王明则完全是另一条路。
他从小学习出色，考上了省城重点大学的金融专业，毕业后进了一家外企，年薪二十多万，西装革履，出入高档场所，身上散发着与哥哥截然不同的精英气质。
"你说说，怎么同一个爹妈生的，差别这么大呢？"每逢家庭聚会，亲戚们总会这么打趣。言下之意，王明比哥哥有出息多了。
王建对此从不介意，反而很为弟弟骄傲："我这人笨，没文化，能在厂里有份工作就不错了。弟弟聪明，有本事，能挣大钱，这是好事啊。"
兄弟俩感情本不差。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王建少年早熟，总是让着弟弟。
王明上学时，他省下零花钱给弟弟买参考书；王明考上大学，他四处借钱凑学费；王明毕业找工作，他东奔西走托关系。
在王明心里，这个哥哥虽然没什么大出息，却是最可靠的靠山。
然而，父亲突然离世，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
02
王老板生前一直对家产分配闭口不谈，仿佛这个话题会带来厄运。
他突发脑溢血去世后，留下一份简单的遗嘱：所有家产均分。
这包括那家汽修厂，三套房产，以及银行存款。
这本该是最公平的安排，却成了兄弟反目的导火索。
"大哥，咱们得想想怎么分了。"父亲的七七刚过，王明就提出了这个话题。彼时，他刚和女友订婚，急需一笔钱买房。
王建正忙着处理厂里的事务，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不急，等我把厂里的事情安顿好再说。"
"怎么不急？我下个月就要签房子了！"王明不满道，"再说了，厂子是咱俩的，你凭什么自己做主？"
这句话刺痛了王建。
十几年来，他一直把汽修厂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家。
每天早上六点到厂，晚上十点才回家，节假日加班是家常便饭。
父亲生病后，大部分经营重担都落在了他肩上。
而弟弟呢？一年到头也就过年回来看看，连厂里的机器都认不全。
"我不是自作主张，是有人得管着厂子。"王建语气变得生硬，"你要是有兴趣，可以一起来。"
王明冷笑一声："我干嘛要去？整天满手机油，跟那群没文化的工人打交道？我又不缺那点工资。"
"那你到底想怎样？"
"我的意思很简单：要么你把我那份买断，要么咱们把厂子卖了分钱。反正我对那地方没兴趣。"
王建愣住了："卖厂子？爸这辈子的心血，就这么卖了？"
"心血？"王明嗤笑道，"别装了，还不是为了赚钱？现在能卖个好价钱，爸在天上也会高兴的。"
03
接下来的日子里，兄弟俩围绕着家产分配展开了一场无休止的拉锯战。
汽修厂成了争议的焦点。
王建坚持要保留并经营下去，而王明则一心想要变现。
"那我出一千万买你那份，行不行？"有一次，王建忍无可忍，直接抛出了这个数字。
王明眯起眼睛："你拿得出这么多钱？"
王建沉默了。
他这些年虽然在厂里做到了高位，但工资大部分都上交给家里，个人积蓄寥寥无几。
而且，父亲生病那年，厂里经营不善，他还偷偷贷了款周转，如今仍背负着不小的债务。
"你别说大话了，"王明看穿了哥哥的窘境，声音里带着讥讽，"你要是真有钱，早就搬出去住了，还窝在那破房子里？"
王建握紧了拳头，却无言以对。
是啊，他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钱。但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父亲的心血就这么断送在弟弟手里？
最后，在母亲娘家老舅的调解下，兄弟俩勉强达成了协议：
汽修厂暂不出售，由王建负责经营管理，每月向王明提供固定分红；
三套房产中，市中心的大房子归王明，郊区的两套小房子归王建，王建需要在三年内补偿王明一部分差价；银行存款平分。
表面上看，这个方案对双方都算公平。
然而王明心里却越来越不平衡。
厂子名义上是兄弟共有，实际经营权却完全掌握在哥哥手里。
他担心哥哥会暗中操作，侵吞他的利益。
"我要查账！"半年后的一天，王明突然带着自己的会计朋友闯进了汽修厂办公室，"我怀疑你有问题！"
王建正在和客户谈生意，被这一幕搞得十分难堪："你发什么疯？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怕了？心虚了？"王明不依不饶，声音越来越大，引得车间里的工人纷纷侧目，"做贼心虚是吧？我告诉你，这厂子有我一半，我有权查看任何账目！"
客户见状，尴尬地告辞了。王建压抑着怒火，将弟弟拉到一旁："你到底想干什么？"
"上个月的分红比上上个月少了两万，你给我解释清楚！"
王明甩出一张银行流水，"你是不是挪用公款了？"
"厂里上个月接了个大客户，垫付了不少材料费，等回款了就能补上。"王建解释道，"这种事很正常，你要是经常来厂里就知道了。"
"借口！每次都有借口！"王明讥讽道，"我看你就是想拖着不给我钱，逼我放弃股份是吧？"
04
随着时间推移，兄弟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
王明开始频繁干涉汽修厂的经营，动不动就跑到厂里兴师问罪，弄得人心惶惶。
更令王建头疼的是，王明还开始暗中接触竞争对手，试图出售自己的股份。
"你疯了吗？卖给林氏汽修？"当王建得知这个消息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是咱们最大的竞争对手！爸生前和他们水火不容，你怎么能..."
"关我屁事！"王明打断道，"反正能卖个好价钱。你要是不乐意，那就自己拿钱买下来呗。"
王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一方面，他确实拿不出足够的钱；另一方面，他又不能接受与死对头共事。无奈之下，他只好四处奔走，想借钱把弟弟的股份买下来。
可惜朋友再多，能拿得出几百万的没几个，最终也只凑了小部分。
就在这场兄弟阋墙的拉锯战中，意外突然降临。
那是个阴雨连绵的周六，王建开车去外地谈一个大单子。
这单要是谈成了，不仅能解决厂里的资金周转问题，还能给王明一个满意的分红，或许能缓和兄弟间的矛盾。
为了赶时间，他连续工作了近48小时，双眼布满血丝，身体极度疲惫。
回程途中，大雨如注，高速公路上能见度极低。
王建强撑着精神，却在一个转弯处不慎打滑，车辆失控撞上了护栏。
当救护车将他送到医院时，医生给出了残酷的诊断：脊髓严重损伤，下半身可能终生瘫痪。
05
消息传开后，亲朋好友纷纷赶到医院。
王建的女友小林几乎崩溃，日夜守在病床前。唯独不见王明的身影。
"我已经给明明打过三次电话了，他说有重要会议，抽不开身。"老舅皱着眉头对小林说。
小林咬着嘴唇，眼中满是失望："建哥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连面都不露？真是亲兄弟吗？"
老舅叹了口气："别这么说，可能他真的有事。再说了，兄弟俩最近确实...关系不太好。"
"就因为那点家产？"小林声音哽咽，"建哥现在躺在这里，生死未卜，他还在乎那些吗？"
王建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一周才转入普通病房。
这期间，王明只打了一个电话，问了问情况，却始终没有露面。
当王建问起弟弟时，小林和老舅都含糊其辞，不愿多说。
"我知道他在忙，别麻烦他了。"王建虚弱地笑笑，"等我好些了，自己给他打电话。"
然而，更令王建心寒的是，就在他住院期间，王明竟然加快了股份转让的脚步。
当小林无意中提起这事时，王建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却很快被他掩饰了下去。
"随他去吧，那是他的自由。"王建轻声说，"只要他能过得好。"
小林气得直跺脚："你还替他说话？他趁你住院的时候出卖家业，这是人干的事吗？"
"别这么说，"王建劝道，"他可能真的需要钱吧。再说了，那本来就有他一半。"
小林无法理解王建的宽容："你太善良了！他根本不值得！"
此时的王明，正在林氏汽修的办公室里谈判。
林老板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王先生，考虑到目前的情况，我们愿意出价800万买下你的股份。"林老板慢条斯理地说，"这已经是个很公道的价格了。"
王明皱起眉头："我们说好的是1000万。"
林老板轻笑一声："那是之前的价格。现在情况变了，不是吗？你哥出了事，厂子群龙无首，很多老客户都转走了。
再说，谁知道他还能不能回来工作？如果他残疾了，那厂子价值直接打对折。"
王明咬了咬牙。他急需这笔钱买新房，未婚妻已经催了好几次了。而且，一想到那个让他窝火的哥哥，他就恨不得马上撇清关系。
"900万，一分不能少。"王明最后说道。
"850万，你考虑一下吧。"林老板不急不缓，"不过别考虑太久，价格只会越来越低。"
06
王建出院后的情况并不乐观。
医生说他需要长期的康复治疗，但即使如此，下半身恢复知觉的希望也很渺茫。
更糟的是，巨额的医疗费几乎耗尽了他的积蓄，而汽修厂因为他的缺席，经营状况每况愈下。
小林辞去了工作，全职照顾王建。她一边陪他做康复训练，一边想办法维持厂子的运转。
但作为一个外行，她力不从心，只能眼睁睁看着客户一个个流失。
"要不...把厂子卖了吧。"有一天，王建终于开口，"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小林坐在轮椅旁边，握住他的手："可那是叔叔的心血啊，你一直说要守住它的。"
"我现在这样，哪还守得住？"王建苦笑道，"再说，你为了我已经放弃太多了。卖了厂子，至少能保证我们的生活，还有我后续的治疗费用。"
"可是..."
"别担心，我已经想通了。"王建轻轻拍了拍小林的手，"有些东西，放手也是一种责任。"
就在这时，王明突然来了电话，说要来医院一趟。
这是王建出事后，弟弟第一次主动提出要来看他，这让他颇感意外。
"他怎么突然想起来看你了？"小林冷哼一声，"莫不是听说你要卖厂子，来推波助澜的？"
"别这么说，"王建责备道，"无论如何，他都是我弟弟。"
第二天上午，王明如约而至。他明显瘦了，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哥..."王明站在病房门口，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王建勉强笑了笑："进来坐吧，好久不见了。"
兄弟俩面对面坐着，一时间谁都没说话。最后还是王建打破了沉默："我听说你要卖股份给林氏？谈得怎么样了？"
王明有些尴尬："还...还在谈。"
"那就好好谈，别吃亏。"王建点点头，"那姓林的精着呢，你得多长个心眼。"
王明没想到哥哥会是这种反应，更加局促不安："哥，你...你不生气？"
"生什么气？那本来就有你一半。"王建轻声说，"你想怎么处理是你的自由。"
"可是..."
"其实我也在考虑卖掉我那份了。"王建叹了口气，"我现在这样，也管不了厂子了。小林为了照顾我，已经辞了工作。我们得为将来打算。"
王明闻言，脸色变了变，似乎有话要说，却又咽了回去。他局促地站起身："哥，我...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好，你忙你的去吧。"王建微笑道，"有事随时打电话。"
王明匆匆离去，却在医院走廊上碰到了老舅。
"舅舅，您怎么来了？"王明惊讶道。
老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来看看你哥，顺便...找你谈谈。"
07
"谈什么？"王明有些不自在。
"不急，先陪我去个地方。"老舅神色严肃，不容拒绝。
老舅带着王明来到医院后花园的一个僻静角落，四下无人，只有树叶沙沙作响。
"听说你要把股份卖给林氏？"老舅开门见山。
王明心头一紧："是，怎么了？"
"卖多少钱？"
"八...850万吧，还在谈。"
老舅冷笑一声："就这点钱，你就把你爸一辈子的心血卖了？"
"舅舅，您也知道，那厂子现在情况不好。"王明辩解道，"再说了，那有我哥一半，又不全是我的。"
"是吗？"老舅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真的了解那个厂子吗？"
王明被问住了。他确实对汽修厂知之甚少，从小到大去的次数屈指可数。
在他的印象里，那就是个又脏又累的地方，整天充斥着机油味和噪音，只适合他那个没文化的哥哥。
"我说过多少次，让你多去厂里看看，了解了解你爸的心血。可你呢？"老舅的声音带着责备，"一心只想着变现，连厂子值多少钱都不知道就急着卖！"
"不就是个修车的地方吗？能值多少钱？"王明有些不耐烦，"再说了，我哥现在瘫了，厂子肯定更不值钱了。"
老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你爸临终前，托我保管了一些东西，说是等到合适的时候再拿出来。我本以为永远用不上，没想到..."
老舅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王明："自己看吧。"
王明狐疑地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厚厚的文件和几张银行流水单。
当他仔细查看内容时，整个人如遭雷击，手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这不可能！"王明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老舅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是不可能，但确实发生了。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你哥这么在乎那个厂子了吗？"
王明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崩塌。
他想起这些年来对哥哥的所有指责和嘲讽，想起自己那些蛮横无理的要求，想起哥哥始终包容自己的眼神...
一股前所未有的羞愧感涌上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