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被系统拐带到了陌生的朝代,苦等六年,终于等到了回家的消息。
临行前,系统给我五天时间让我和这里告别。
于是,最后这五天,我变成了景王心中最理想的模样。
他要为林知鸢请封,我全力支持。
他要我将千机营虎符交给林知鸢,我立马奉上。
临走时,我去了当地最繁华的互市,想带些风俗宝物回去。
景王知道后,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砚宁,你不是孤女吗?除了这,你在哪里还有家?”
1
王府里有关景王妃之位易主的传言甚嚣尘上。
而我只是平静地整理着手中的军报和杂务。
谢云舟一向对这些事情不上心,最后都是交由我来处理。
积年累月下来,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是板上钉钉的景王妃。
然而谢云舟如今的表现,却让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判断。
“听说了吗?王爷好像要为林小姐请封!”
“王爷想立她为王妃?那裴姑娘……”
“裴姑娘虽然陪王爷的时间长,但王爷想立谁也不是咱们说的算的,咱们以后还是少来这边吧。听说林小姐身边的人都得了不少赏赐呢,哪像这里,冷冰冰的……”
身边的女使重重地将书简拍到书案上,吓得那两个偷偷议论的下人止住了话头匆匆离去。
我无奈一笑。
“何必动气,她们说的也是实话。”
小女使依旧在气恼她们的忘恩负义见风使舵。
可她不知道。
谢云舟的这些行迹都是我允许的。
几天前,他磨磨蹭蹭地来我这里,也不帮忙处理公务,也不离开,就在那说一些车轱辘话。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立林知鸢为正妃。
从前的他也不是没和我提过这件事,被我几句话就堵了回去。
“她当正妃自然可以,只是这些大小军务、府内钱粮之事,都是王妃才能经手的。”
“她做正妃,那这些事务也都交由她自己处理。”
她和谢云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草包,谢云舟也知道此事,自然不敢拿整座景王府冒险,这事就这样一直搁置下来。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马上就可以离开了,这些事再也不用我操心了。
我几乎立刻点头答应。
“林小姐出身名门,才貌礼仪都很不错,确实适合正妃之位。”
“请封也好,景王妃有了诰命,景王府也有脸面。”
谢云舟意外地看向我,有些诧异我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你放心,就算我立她为妃,也绝不会亏待你的。待此事毕,我就立你为侧妃。”
我只是敷衍地笑笑。
谢云舟要立林知鸢为正妃还请封的消息很快就被她身边的侍女说漏嘴了。
尽管林知鸢立刻惩戒了她,但这个消息依旧传播得很快。
从前来登门拜访的各路人马很快就转而拜访林知鸢,京城的小姐夫人们的拜帖也递到了她的房里。
留给我的只剩下铺天盖地的公务。
谢云舟对此似乎很是乐见其成,带着林知鸢出席了很多宴席酒会,默许她收下了所有送到她那里的礼物金银。
几天下来,所有人对我的印象都从景王府的实权准王妃变成了白给景王夫妻俩打工的。
也有了解一些内情的老朋友替我感到不值,我却笑笑反过来劝他们无所谓。
这个白工以后谁爱打谁打。
如今我的第一要事,是想想能带点什么值钱的东西回去。
来之前就是命苦的底层打工人,加班猝死之后来了这里还是打工。
我不得多拿点工资!
最好能让我以后直接财富自由,带着爸妈环游世界,再也不为钱发愁。
想到这,我不由加快了在集市淘货的脚步。
我的小家,我终于要回来啦!
2
继上次谢云舟要到了我的准许,短短几日,他就又来到了我的居室。
这可真是罕见,他从前一个月都不来两回,生怕被我逮住,逼他学如何处理军务。
但这次他主动来了。
不仅来了,还提起了军务一事。
“我确实是没什么悟性,但知鸢是很聪明的。”
“我让她跟着你学,等她学会了也帮你减轻些担子,怎么样?”
我断然拒绝。
军务不比其他,做不得儿戏。
他却眼珠一转,不依不饶。
“砚宁,莫不是你嫌弃知鸢是个女子?你自己也是,怎么能这么瞧不起人。”
“知鸢可是远近闻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么不行?”
还怎么不行?
没掌管军务呢礼就收了不少,真接管了以后不得把军士们的骨头都抽出来卖了。
我虽然要离开,也不能把这么多人的性命草草交给这样的人。
谢云舟见此事着实没有商量的余地,换了一副脸色,苦苦哀求。
“皇兄说立妃可以,但不能给知鸢封号,除非她有什么功绩。”
“砚宁你也知道,知鸢不像你,她从小就养在深闺,哪里有什么立功的机会。”
“你手里不是还留着千机营的虎符吗?不如先给知鸢保管几天,我保证她不会乱用的!”
看着谢云舟好似无奈让步的样子,我内心一阵无语。
人都是爱折中的是吧?先提个离谱的要求,再提真正的想法。
心思全用在这上面了。
我不禁为景王府的未来担忧。
只是这虎符的确可以给他,皇上登基之后,这千机营虎符实际上已名存实亡。
在助皇上在起事成功之后,我马上就将这个一手组建的暗卫营上交给了皇帝。
见我如此有眼色,皇上很是满意,将虎符留给我作纪念。
此事秘不外传,连谢云舟都不知道。
皇上此举是在试探我的态度,若我不同意,林知鸢就做不成正妃。
只是我马上就要回家了,谁还在乎这里的虚名呢?
“可以,拿去。”
精巧的虎符沉甸甸的,被放在了谢云舟的面前。
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谋划成功了,面上闪过一分得色。
林知鸢也按耐不住,不顾自己还在潜藏着偷听就冲了进来。
“多谢裴姐姐,早就听说裴姐姐最是心善,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谢云舟见林知鸢进来,惊讶地询问。
“知鸢,你怎么来了?”
“你身子弱,这里阴冷得很,别冻坏了。”
林知鸢掩唇一笑。
“我想着来找姐姐说说话,碰巧撞见了此事。”
“对了姐姐,我这不算妨碍军务吧?若是如此,我这就去领军法,断然不会乱了军纪……”
谢云舟一把打断她的话。
“怎么会!你看,这虎符现在归你了,你做什么都不算违背军法!”
林知鸢隐秘地冲我笑了一下,紧接着就娇羞地假意推脱起来。
两人浓情蜜意地推拉不停,以为自己真拿了可以号令三军的兵符一般,将这严肃的军务室当成了自己的闺房。
都是有奶便是娘的蠢货。
看着纠缠在一起旁若无人的两人,我不禁再次真心实意地为景王府担心起来。
3
其实我如此尽心竭力地帮助谢云舟,是因为系统给我的任务。
确保谢云舟健康地活着。
谢云舟是个草包,但他的亲哥哥却是个罕见的明主,还对他宠爱有加。
原本的世界线中,他哥哥不满于当权的残暴,愤然起义登上了皇位。
谢云舟虽然能力不足,但却真心想帮自己的哥哥,为了哥哥起义,积劳成疾,年纪轻轻就活活累死了。
痛失手足的兄长从此一蹶不振,很快就被世家宦官架空,百姓又陷入了水深火热。
我的任务,就是阻止将事情变坏的起源发生。
只要谢云舟好好活着,他哥哥就能发挥自己明君的能力,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既如此,谢云舟那些累死人的活就要我来帮他做了。
本来只把呵护谢云舟这件事当做工作来看待就好了,但我忘了,他是个活生生的人。
面对别人无微不至的关怀,谢云舟自然会心动,而我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爱上了这个虽然不太聪明但善良体贴的人。
但我又忘了,人都是会变的。
这辈子安然成长的谢云舟并不是原故事线里那个人。
他依旧保持着天真的心性,没有担当,他的爱太浅薄,变心似乎也是意料之中。
此刻,他虽然就坐在我的面前,但心却早已飘离到了外面。
今天是每月一次报告军务的日子,谢云舟虽然不会自己处理这些事务,但至少要知道最终的决定是什么。
不过他本人显然没意识到自己要听的事多么重要,他只知道今天京城新开了家很好的酒楼,他答应林知鸢带她一起去听戏。
当他再一次偷偷看外面的天色时,我放下了书简。
谢云舟以为自己又要挨骂了,立刻缩回椅子装成个鹌鹑。
我长叹一口气。
“王爷身体不舒服吗?那先回去吧。”
谢云舟还傻愣愣地没反应过来。
“我没不舒服啊。”
我翻了个白眼。
“那就是林知鸢不舒服了,王爷快去看看吧!”
谢云舟小跑着走了,丝毫没注意到我眼里的复杂情绪。
还没跑出屋子,谢云舟又折返了回来。
“砚宁,我记得你这有不少补药。”
“知鸢身体一向不好,你能不能给她拿点。”
我有些奇怪,缺药去库房直接取就好了,来特意跟我说干什么。
不过他既然提了,我就吩咐女使去拿一点。
“之前李军医告老前特意给我留了一些秘制的药丸,你都带上跟着王爷去看看……”
谢云舟却立刻打断。
“不要那个,知鸢不吃那些成药!”
几道不善的目光瞬间落在他身上。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讪讪一笑。
“我不是那个意思。”
“砚宁,皇兄之前不是赏了你一株雪莲?”
“你身体好,用不上那个,不如先给知鸢吧。”
我深吸几口气,平息自己的怒气。
那是我加班加点殚精竭虑苦心孤诣应得的!
谢云舟对林知鸢可是上心啊,都抢到我这里来了。
如今他只在意着林知鸢莫须有的体弱,却丝毫看不见我眼下熬夜的淤青与常年畏寒。
我突然觉得没意思透了。
顶着属下不赞成的目光,我让她去把雪莲取给谢云舟。
等待的时候,他又看上了桌上从集市淘来俄精致小镇纸,想拿去给林知鸢解闷。
我内心还在五味杂陈,随口拒绝道那是我要拿回家的。
他却忽然一滞。
“回家?你在哪里还有家,这不是你的家吗?”
我自知失言,强装镇定。
“是城西那栋宅子,我从军营回来太晚就住那,说习惯了。”
他这才放下心来,继续搜罗着别的东西。
雪莲被取回来,谢云舟欢天喜地地走了,半点没察觉我眼里的复杂。
我继续处理着军务,直至夜半时,谢云舟突然又冲了进来。
“裴砚宁!你在雪莲上动了什么手脚!”
4
深更半夜,我没有在处理公务,也没有上床安歇。
而是莫名其妙被拉到了林知鸢的房里。
她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昏迷不起。
谢云舟坐在她的床边,拉着她的手怒视着我。
我安坐在一旁,目不斜视。
所有人员就位后,林知鸢嘤咛一声,幽幽转醒。
“王爷,我怎么在这?我们不是要去看戏吗?”
谢云舟将她的手贴在胸前,满是心疼。
“都怪我,想着你身体不好要来了雪莲,却没注意检查是不是有问题。”
说完,转头继续愤恨地看着我,
林知鸢语气轻柔,安慰着谢云舟。
“不怪王爷,都怨我自己的身子不争气。”
她若有似无地瞥了我一眼。
“谁能注意到,补身子的药上会出问题呢?”
我冷声出言。
“不用在那阴阳怪气地暗示,我与这件事半点关系都没有。”
她一下像被吓到似的,唯唯诺诺地妥协。
“姐姐千万别误会,我没有暗示姐姐的不是。想来一定是我这里煎药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与姐姐断然是没半点关系的……”
没等她说完,谢云舟怒气冲冲地打断。
“裴砚宁,你什么意思!要逼知鸢吃下这个哑巴亏吗?”
“你这招真是阴毒,若不是我全程亲自煎药寸步未离,还真叫你糊弄过去!”
我心里其实早就凉透了,但听到他的话还是觉得更冷了一点。
我为他尽心竭力,说是鞠躬尽瘁也不为过,浑身落下不少毛病,可他连杯热茶都没给我端过。
如今不过是为了我随口杜撰的一句身体不适,他就寸步不离地为她煎药侍奉。
原来他的喜欢,转变得如此轻而易举。
如此彻底。
我不想再多费口舌,回家在即,大部分的事宜我都交代完毕,还有一些收尾问题。
只差一点了,再忍耐一下。
“王爷,此事绝非我所为。”
“我若真想害她,用不着如此婉转迂回的手段。”
谢云舟半点都听不进去。
“不是你还能是谁?”
“你肯定是气不过,嫉妒,所以让人在上面下了药。怪不得取药的时候那么慢,你就是在那个时候动的手脚吧!”
“我真是无法理解,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阴险狡诈,还强词夺理。”
见我毫无反应,他怒气更甚。
“我看你是管家的时间太长,忘了到底谁才是这王府真正的主人。”
“来人!取我的鞭子来,我今天就要正一正家法,灭一灭你嚣张的气焰!”
没等我做出反应,林知鸢假模假样地出声劝解。
“王爷,别冲动。”
“裴姐姐战功赫赫,深得皇上器重,你这么打她,皇上生气了怎么办?”
谢云舟更有底气了。
“她再有战功,能抵得过我?”
“我可是皇兄的亲弟弟!”
“如今皇兄已经荣登大宝,她已经没用了,我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
怒火已经燃尽了谢云舟的理智,他也不要鞭子了,叫嚷着让人取剑来,要一展王爷雄风。
底下侍奉的人呼啦啦跪了一地,没一个人敢动,也没人想动。
谁都知道,实际维持景王府正常运转的人,是我。
然而此举却彻底刺激到了谢云舟。
他毫无仪态地大吼大叫,要杀了所有的人以证威风。
我无法去赌这一府的下人和谢云舟在皇上那里哪个更重,或许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但为了我搭上这里所有人的性命,的确是没必要。
反正我马上要走了,早一些晚一些也没什么区别。
行军多年的习惯还在,我袖中随时都藏着一柄匕首。
一腔热血迸溅到谢云舟的脸上。
他终于冷静下来。
“砚宁——”
非常痛彻心扉的呼唤。
只是我再也不会回应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