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程乐怡跪在蒙着灰尘的地板上,小心翼翼地伸手进墙内的夹层。

修缮老房子时,工人偶然发现了祖母卧室墙壁里的暗格。"这里面好像有东西,"她的手指触碰到一个纸质的物体,轻轻地将它拖出来——那是一个用蓝色丝带扎紧的牛皮纸包,表面积了厚厚的灰尘。

程乐怡解开丝带,从纸包里抽出一沓泛黄的手稿。扉页上的钢笔字迹依然清晰:《春夏秋冬》,下面是一个日期:1957年。她随意翻了几页,发现这竟是一部精心写就的长篇小说手稿。

乐怡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字迹,某种熟悉感涌上心头。当她翻到最后一页,看到署名时,手中的纸张差点掉落——"任白露"。她愣住了,这个名字她再熟悉不过,那是一位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极为著名的女作家,文坛传奇,却在创作巅峰期神秘消失。而任白露,恰恰是她温婉朴素、从未离开过这座小城的祖母的笔名。



"我们老程家的人,怎么可能和文学扯上关系?"程乐怡的父亲程远山听完女儿的发现后,脸上满是怀疑,"你确定那手稿上写的是'任白露'?"

"千真万确,爸。"程乐怡把手稿小心翼翼地摊在餐桌上,指着最后一页的署名,"就是任白露,那个五六十年代家喻户晓的女作家。"

程远山摘下老花镜,凑近仔细看了又看,眉头紧锁:"字迹倒是像妈妈的,但这太不可思议了。我从小到大,从没见妈妈写过什么小说,她连小学都没上完。"

程乐怡也陷入了困惑。她的祖母程淑梅,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一生都在小城里操持家务,照顾丈夫孩子,何时成了那个叱咤文坛的任白露?

"外婆当年给我讲过任白露的事,"程乐怡回忆道,"说她是位才华横溢的女作家,《春夏秋冬》是她最著名的作品,描写了普通人在时代变迁中的挣扎和成长。外婆还说,任白露在1964年突然隐退,从此销声匿迹,是文坛一大悬案。"

程远山使劲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奶奶一辈子就在这座老房子里,连省城都很少去。她怎么可能是任白露?"

"可这手稿是从咱家墙里发现的啊,"程乐怡指出,"而且字迹确实像奶奶的。"

程远山想了想,起身走向书房,片刻后拿出一摞老信件:"这是你奶奶当年写给我的家书,你对比看看。"

程乐怡接过信件,仔细比对着手稿和家书上的字迹。确实,两者有着惊人的相似,都是那种柔美中带着坚定的笔触,连一些特殊字的写法都一模一样。

"爸,字迹完全吻合。"程乐怡肯定地说,"这手稿就是奶奶写的。奶奶可能真的就是任白露!"

程远山依然一脸不可置信:"但她从没对任何人提起过啊。我是她的儿子,为什么连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程乐怡翻着手稿,突然在扉页背面发现了一行小字:"吾一生所著,皆藏于此。若后人得见,望能理解一个女子的坚持与无奈。——淑梅留,1976年7月。"

"爸,您看这个。"程乐怡把这行字指给父亲看。

程远山读完,脸色变得复杂起来:"1976年7月...那时候正是文革后期,也是你奶奶生病前不久。"

"我们得找更多证据。"程乐怡决定道,"我明天去省图书馆查一查任白露的资料,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当晚,程乐怡彻夜未眠,一页页读完了祖母的手稿。《春夏秋冬》讲述了一个普通女子从民国到新中国成立后的生活历程,文笔细腻生动,情感真挚深沉。读到动情之处,程乐怡不禁潸然泪下。

如果这真的是奶奶写的,那她为何要隐藏自己的才华?为何以另一个身份行走于文坛,又为何突然消失?这些谜团在程乐怡脑海中盘旋,久久无法散去。



省图书馆的古籍部里,程乐怡翻阅着有关任白露的资料。作为一位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著名女作家,关于她的记载并不少,但大多停留在作品评论层面,对其个人生平却知之甚少。

"任白露,原名不详,五十年代初崭露头角,代表作《春夏秋冬》《山河岁月》《归途》等,以描写普通人在时代变迁中的命运著称。作品文笔细腻,情感真挚,被誉为'时代的记录者'。1964年后突然隐退,原因不明。"

程乐怡在一本文学史的角落里找到了任白露的照片——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上面的女子戴着眼镜,低着头,似乎很不习惯被拍照。

"这...这不就是奶奶年轻时的样子吗?"程乐怡震惊地盯着照片,虽然照片模糊,但那个熟悉的轮廓和神态,与她记忆中祖母的样子惊人地吻合。

继续翻阅,程乐怡又发现了更多蛛丝马迹。一篇1956年的访谈中提到,任白露很少公开露面,大多通过信件与出版社联系,甚至连她的编辑都很少见到她本人。

"任白露的作品总能触动人心,因为她写的是普通人的生活和情感。"当年的评论这样说,"她的笔下没有豪言壮语,只有细微处的真实和动人。"

最让程乐怡感到惊讶的是,她找到了《春夏秋冬》的出版信息——1958年首次出版,与手稿上的日期吻合。而且,小说的内容与她昨晚读到的手稿完全一致!

带着这些发现,程乐怡匆匆返回家中。路上,她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爸,我几乎可以确定了,奶奶就是任白露!我在图书馆找到了她的照片和作品信息,都对得上。"

"我今天也找到了一些东西,"程远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你快回来看看。"

回到家,程乐怡发现父亲在老房子的阁楼上翻出了几个尘封已久的木箱。

"这些是你奶奶的遗物,"程远山解释道,"她去世后,我一直没舍得处理,就放在了阁楼。"

程乐怡迫不及待地打开第一个箱子,里面全是书籍,大多是文学作品,有些已经泛黄破损。第二个箱子里装满了报纸剪报,仔细一看,全是关于任白露作品的评论和报道。最引人注目的是第三个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摞稿纸,还有一些信件,收件人都是"任白露收",寄件地址是省城的一个邮箱号。

"这些信是出版社寄来的,"程远山翻看着那些信件,语气中带着震惊和自豪,"有稿费单、出版通知、还有读者来信..."

程乐怡从箱底找出一本陈旧的日记本,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从1950年开始,记录了祖母的创作历程和生活点滴。

"1950年3月15日,今天寄出了第一篇小说,署名'任白露'。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但能将心中所想诉诸笔端,已是莫大的慰藉。"

"1952年7月7日,《山河岁月》发表了!编辑的来信说读者反响很好,希望我能继续创作。远山刚满月,夜里总是啼哭不止,我只能在他熟睡后偷偷写作。有时想,若非如此,我与千千万万的家庭妇女有何区别?唯有在文字中,我才能寻得一方属于自己的天地。"

程远山看到这里,眼圈红了:"原来妈妈在我小时候就开始写作了。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程乐怡继续往后翻,发现日记中记录了祖母如何平衡家庭和创作,如何在夜深人静时偷偷写作,如何用稿费改善家庭生活却对家人谎称是"做针线活的收入"。

"为什么奶奶要隐瞒自己的才华?"程乐怡不解地问。

程远山叹了口气:"那个年代,女性的角色主要被定义为妻子和母亲。尤其是在我父亲的观念里,女人就应该相夫教子,安心做家务。如果他知道妈妈在写小说,一定会极力反对的。"

程乐怡继续翻阅日记,终于在1964年的记录中找到了任白露突然隐退的原因。



"1964年2月18日,今天《归途》出版了,这可能是我最后一部作品。时局变了,文艺界的风向也变了。编辑来信说,我的作品'缺乏革命激情','过于关注小人物的悲欢离合'。我知道,我无法写出他们想要的东西。与其被迫改变,不如选择沉默。"

"1964年5月3日,有人开始调查任白露的真实身份。我害怕极了,若被发现,不仅是我,全家都会受到牵连。今天决定,正式结束任白露的存在。或许有一天,当一切尘埃落定,我能重新拿起笔来。"

程乐怡和父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心痛。

"奶奶为了保护家人,牺牲了自己的文学梦想。"程乐怡喃喃道。

程远山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那时候正是'阶级斗争'日趋严重的年代。如果被发现妈妈用'资产阶级情调'写小说,后果不堪设想。"

翻到日记的最后几页,是祖母在文革期间写下的零星记录:

"1967年8月,家里的书被抄走了大半,幸好我的手稿藏得很好。这段日子太难熬,连买纸笔都成了奢望。但我依然在心里构思着故事,总有一天,我要把它们写出来。"

"1976年7月,病痛缠身,恐怕时日不多。今天趁家里无人,我将手稿藏在了墙壁的夹层里。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但我相信,文字是有生命的,它们会等待被发现的那一天。"

这是日记的最后一页。随后不久,祖母因病去世,带着她的秘密长眠于世。

程乐怡静静地合上日记本,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奶奶一定很痛苦吧,明明有那么高的才华,却不得不隐藏自己,甚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作品被批判。"

"她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这些,"程远山叹息道,"即使是对我,她的儿子。"

"也许她是想保护我们,不想让家人卷入可能的麻烦。"程乐怡猜测。

"还有一种可能,"程远山若有所思,"在那个年代,承认自己是任白露,可能会给家人带来麻烦。而等到形势好转,她已经病重,或许不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扰乱家庭的平静。"

程乐怡点点头:"无论如何,我们现在知道真相了。奶奶不仅仅是一位普通的家庭主妇,她还是一位了不起的作家!"

"是啊,"程远山的声音中带着骄傲,"我的母亲,任白露...真不敢相信。"

"爸,我们应该让更多人知道这个真相。"程乐怡提议,"让奶奶的作品重新被人们认识和欣赏。"

程远山考虑片刻,点头同意:"但我们需要确凿的证据,证明你奶奶就是任白露。"

"我们可以联系出版社,"程乐怡说,"他们可能保存着当年与任白露的通信。还有手稿和日记本,都可以作为证据。"

"明天我们就去省城的出版社看看。"程远山决定道。

正当父女二人继续整理着祖母的遗物时,程乐怡在其中一个信封里发现了一张黑白合影。照片上是一群文艺界人士的合影,第二排角落站着一个戴眼镜的女子,正是年轻时的祖母!照片背面写着:"1957年全国优秀青年作家表彰大会,任白露(右三)首次公开露面。"

"这下可以确认无疑了!"程乐怡激动地说,"奶奶真的就是任白露!"



第二天,程远山和程乐怡来到省城的人民文学出版社。这家老牌出版社曾出版过任白露的多部作品,或许能找到当年的记录。

出版社档案部的老主任李国平已经七十多岁了,当程乐怡说明来意后,老人显得十分惊讶。

"任白露?你们是说那个任白露?"李国平推了推老花镜,"我刚进出版社工作时,她已经停止创作了,但她的作品影响了一代又一代读者啊!"

程乐怡拿出祖母的照片和手稿:"我们有理由相信,任白露就是我的祖母程淑梅。这是她留下的手稿和日记。"

李国平仔细查看着材料,眼睛越睁越大:"这字迹...确实和我们档案里保存的任白露的信件一模一样!"

老人立刻翻出了出版社的老档案,找到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与任白露的通信记录。

"你看,这是任白露的地址——南河县邮政信箱328号。"李国平指着一封信上的地址说,"当时很多作家为了保护隐私,都用邮政信箱。"

程远山点点头:"南河县是我们的老家,奶奶一辈子都住在那里。"

李国平又找出了一份1964年的内部通知:"这里有一份关于作家作品调整方向的通知,点名批评了包括任白露在内的几位作家,说他们的作品'缺乏阶级斗争意识','过于关注小情小爱'。这可能就是任白露突然停止创作的原因。"

"完全符合奶奶日记中的记载。"程乐怡说。

李国平叹了口气:"那个年代,很多优秀的作家都被迫沉默了。能够坚持自己的文学理想而不随波逐流,实属不易。你祖母很了不起。"

"请问,任白露的作品现在还有版权保护吗?"程远山问。

"当然有,"李国平回答,"虽然她停止创作多年,但作品版权依然受法律保护。若能证明你母亲就是任白露,版权自然归你们所有。事实上,她的作品这些年一直有再版,积累了不少版税,只是一直联系不上作者或其家属。"

程乐怡和父亲对视一眼,都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折。

"李主任,我们想重新出版奶奶的作品集,让更多人了解她的才华。同时,也想公布任白露的真实身份。"程乐怡说。

李国平欣然同意:"这是文学界的一大发现啊!我们出版社很乐意合作。不过,你们需要准备充分的证据,证明你祖母的身份。"

"证据已经很充分了,"程远山自信地说,"手稿、日记、照片,还有出版社的通信记录。"

"还有一件事,"李国平突然想起什么,"档案里提到,任白露还有一部未发表的作品《归途》的续集,但手稿从未交付出版社。不知道你们在遗物中有没有发现?"

程乐怡摇摇头:"目前还没有,但我们会继续寻找。或许也藏在老房子的某个角落。"

离开出版社时,天已经黑了。父女俩满怀激动地讨论着如何让祖母重获应有的文学地位,如何让她的作品重新被人们认识和喜爱。

走在省城的街头,程乐怡忽然驻足,望着繁华的都市夜景。

"爸,您说奶奶现在会看到这一切吗?"

程远山微微一笑:"我想她会的。而且她一定会很高兴,她的文字终于可以再次与读者相遇。"

回家的路上,程乐怡脑海中一直回响着祖母日记中的一句话:"文字是有生命的,它们会等待被发现的那一天。"终于,这一天来到了。



重返老宅,父女俩决定继续寻找《归途》的续集手稿。按照祖母的习惯,这部重要的作品很可能也藏在某个隐蔽的地方。

"奶奶喜欢把重要的东西藏在有特殊意义的地方,"程乐怡分析道,"《春夏秋冬》藏在她的卧室墙内,那么续集可能会藏在..."

"我想到了一个地方。"程远山突然说,快步走向老宅的东面——那里有一间小屋,是祖母生前常常独自待着的地方。家里人都以为她在那里做针线活或者小憩,却不知道那可能是她秘密创作的天地。

小屋多年无人居住,落满了灰尘。程远山轻轻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房间里的一切仿佛时光凝固:一张简易的书桌,一把藤椅,墙上挂着几幅普通的山水画。

"奶奶经常坐在这把椅子上,"程乐怡回忆道,"小时候我问她在做什么,她总是笑着说'想心事'。"

程远山仔细检查着书桌的抽屉和柜子,却一无所获。程乐怡则开始查看墙壁,看有没有类似的暗格。

就在这时,程远山的目光落在了墙上的一幅山水画上——那是一幅普通的水墨画,画的是四季变换的山水景色,署名"白露"。

"这画...我从小就见过,却从来没注意过署名。"程远山喃喃道,小心翼翼地取下画框。

画框背面看似普通,但程乐怡敏锐地发现边缘处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缝隙。她轻轻一按,画框的背板竟然松动了。

"有机关!"程乐怡惊呼,慢慢取出背板,一叠用牛皮纸包裹的手稿赫然出现。

牛皮纸上写着四个字:《归途·续》。

父女俩激动地打开手稿,扉页上写着:"吾之最后心血,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愿山河永远无恙。——任白露绝笔,1976年。"

"这真的是奶奶最后的作品了,"程乐怡感叹道,"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依然没有放弃写作。"

正当他们准备进一步查看手稿内容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谁在小屋里?"

程远山抬头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约莫九十多岁,目光炯炯有神。

"您是...?"程远山疑惑地问。

"我是陈怀远,你母亲当年的...编辑。"老人的目光落在他们手中的手稿上,声音微微发颤,"那是...《归途》的续集?"

程乐怡惊讶地站起身:"您就是任白露的编辑?怎么会在这里?"

老人缓缓走进小屋,眼睛始终盯着那叠手稿:"我等了这一天,整整五十年。"

程远山和程乐怡面面相觑,一时语塞。老人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手稿封面:"淑梅啊淑梅,你终于肯让世人看到你的最后杰作了。"

"您认识我母亲?"程远山急切地问。

老人抬起头,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认识?我们相识五十多年。我不仅是她的编辑,还是她的..."

老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某种强烈的情感哽住了喉咙。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泛黄的信封,递给程远山:"这封信,是你母亲生前托我保管的,说是等到《归途·续》重见天日的那一天,才能交给她的家人。"

程远山接过信封,上面写着:"吾儿远山亲启,唯盼真相大白之日。"

当他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时,第一句话就让他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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