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火车站台上,我整了整军装,站台上挤满了接人的乡亲,热浪和尘土扑面而来。
三年的军旅生涯让我格外想念家乡的味道,更想念那个说好等我回来的姑娘。
“建国,真回来啦!”张大爷热情地拍着我的肩膀。
“是啊,三年了,可想家了。小芳来接我吗?”
“没看见她啊,可能在家等你吧。”
我点点头,心中泛起一丝疑惑。上车前,她在信中说会来接我的。
没想到,帮她家晒完那场麦子后的一顿饭,我的人生轨迹会彻底改变。
01
我叫刘建国,今年二十三岁,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的一名下士。
服役已经三年,这是第一次获得探亲假。
拿到假条的那一刻,我几乎整晚没合眼。
脑海中全是家乡的景象,还有我的未婚妻小芳。
我和小芳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在我入伍前,我们正式订了婚。
村里人都说我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入伍的前一天晚上,小芳哭得眼睛都肿了。
“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这是我对她的承诺。
三年来,靠着书信维系着我们的感情。
每个月,我都会给她写一封长信。
她的回信总是香喷喷的,还会夹着她绣的手帕或者剪的窗花。
说实话,当兵的日子并不好过。
每天五点起床,整理内务,出操训练。
有时夜里还要紧急集合,负重前进。
但想到家里有人在等我,一切苦都变得有了意义。
部队首长表扬我,说我是标兵。
我没说的是,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早日立功,能多回家看看小芳。
终于,探亲假批下来了。
我带着这三年来攒的津贴,买了一块上海产的手表和一瓶国产香水。
那是当时村里姑娘们最向往的礼物。
从军营到家乡,要转三次车。
硬座车厢里挤满了人,又闷又热。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我的好心情。
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脑海中全是小芳的笑容。
记得我们小时候在村后的小河边一起抓鱼摸虾的场景。
她总是把裤腿卷得高高的,却还是会把裤子打湿。
我会把自己钓到的最大的鱼送给她。
而她会把自己编的草环戴在我头上,说我是她的将军。
没想到我真的当了兵,虽然离将军还差十万八千里。
火车在一个个站台停停走走。
我看到窗外的农田里,农民们正在收割夏粮。
那金黄的麦浪,是农村最美的风景。
我吃着带的干粮,想象着回家后能吃到的各种美食。
妈妈的红烧肉,小芳包的鲜肉馄饨。
光是想想,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下午三点,列车终于到达了县城站。
我本以为会看到小芳来接我,却只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没有她的身影。
我有些失落,但想着她可能有事耽搁了。
坐上通往村里的班车,我的心情又激动起来。
班车在乡间小路上颠簸前行。
窗外是熟悉的田野,远处是我朝思暮想的村庄。
每一寸土地都承载着我的记忆。
车在村口停下,我提着行李走下车。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村口大槐树下的爸妈。
“建国回来了!”爸爸远远地就喊起来。
妈妈擦着眼泪向我跑来。
他们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
爸爸的头发全白了,妈妈的背也驼了点。
我鼻子一酸,放下行李,紧紧地抱住了他们。
“儿子,瘦了。”妈妈摸着我的脸。
“部队锻炼人,瘦点好!看这精神头,多好!”爸爸拍着我的肩膀,满脸骄傲。
一路上,遇到的村民都会跟我打招呼。
“建国回来了啊,当兵好不好啊?”
“看这精神头,就是不一样!”
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是问小芳的情况。
“小芳她...最近忙着帮家里干活呢。”妈妈似乎有些吞吞吐吐。
“是啊,她爸前段时间腰扭了,家里活多。”爸爸解释道。
我没多想,决定洗个澡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就去小芳家看她。
家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我的房间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
墙上贴着我和小芳的合影,还有我入伍时的全家福。
妈妈已经把热水烧好,我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换上干净的便装,坐在院子里乘凉。
晚饭丰盛得不得了。
红烧肉、清蒸鱼、炒青菜,还有我最爱吃的荷叶粉蒸肉。
“妈,你这是要把我喂胖了送回部队啊。”我笑着说。
“这才哪到哪,你在家这些天,妈天天给你做好吃的。”妈妈慈爱地说。
02
晚上,邻居们都来我家串门。
大家都想听听我在部队的见闻。
我给他们讲射击训练,讲野外拉练,讲首长表扬我的事迹。
大家听得津津有味,我也讲得兴致勃勃。
只是,我一直在等一个人的到来。
可直到深夜,小芳都没有出现。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床了。
随便吃了几口饭,就急匆匆地朝小芳家走去。
小芳家在村东头,距离我家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一路上,我心跳加速,想象着见面时的场景。
她会不会扑到我怀里?
她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害羞地低着头?
我在她家门口站定,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小芳妈妈的声音。
“阿姨,我是建国。”我回答道。
门开了,小芳妈妈一脸惊讶。
“哎呀,建国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她热情地招呼我进屋,却没有立即叫小芳。
“小芳呢?”我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人。
“哦,她去河边洗衣服了,应该马上就回来了。你先坐,我给你倒茶。”
我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心里有些忐忑。
为什么小芳不来接我?为什么得知我回来了也不先来看我?
正想着,门帘一掀,小芳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碎花布衣裙,头发扎成双马尾,手里提着一盆湿衣服。
看到我,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放下盆子。
“建国哥...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比信里要成熟多了。
我站起来,想给她一个拥抱,却发现她后退了半步。
气氛有些尴尬,我只好伸出手去。
“小芳,我回来了。”
她轻轻握了握我的手,很快就松开了。
“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她低着头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发了电报啊,你没收到吗?”
“收到了,只是...只是这两天家里活太多了。”小芳妈妈急忙解释。
小芳没说话,转身去阳台晾衣服了。
我跟着她出去,想单独说说话。
“小芳,我给你带了礼物。”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块手表和香水。
她看了看,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谢谢建国哥。”
她试了试手表,又闻了闻香水,看起来很喜欢。
我鼓起勇气,轻声问:“这三年,想我吗?”
她点点头,却没有看我的眼睛。
“每天都在想。”
这话说得很轻,我却听出了言不由衷。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五味杂陈。
小芳确实变了,不再是那个见到我就扑上来的小姑娘了。
也许是三年不见,生疏了吧。
我安慰自己,慢慢来,有的是时间。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帮家里干活。
虽然在部队锻炼得身体结实,但农活还是让我有些吃不消。
锄地、浇水、喂猪、割草,样样都要干。
我也经常去小芳家帮忙。
她爸爸腰伤还没好利索,家里的活基本靠她和她妈。
每次去她家,她都很客气,但总感觉有距离。
我们坐在一起,她会问我在部队的情况。
我滔滔不绝地讲,她却只是偶尔点点头,心不在焉的样子。
有一次,我故意停下来,看她反应。
她竟然没发现我不说话了,还在发呆。
“小芳,你在想什么?”我问。
她一惊,赶紧说:“没什么,就是想着明天要收的麦子。”
我不信,但也没追问。
村里人都羡慕我们这对恩爱的未婚夫妻。
大家都知道我当兵前和小芳订了婚。
见我回来了,都会打趣地问:“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每次这样问,小芳都会脸红,匆匆离开。
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
以前的小芳不是这样的。
她爱笑,爱闹,说话声音大大的,见到我就会挽着我的胳膊。
现在的她安静了许多,走路也是低着头。
03
我找妈妈聊了聊这事。
“妈,你说小芳是不是变了?”
妈妈叹了口气:“孩子长大了,懂事了。再说了,三年不见,有些生疏也正常。”
“可我总觉得不对劲。”
“别多想了,你们多处处就好了。”妈妈拍拍我的肩膀。
我点点头,决定多陪陪小芳,找回从前的感觉。
七月中旬,村里开始收夏粮了。
家家户户都忙得不可开交。
我们家已经收完了自家的麦子,开始帮小芳家收。
那天一大早,我就来到小芳家。
她爸爸坐在院子里抽烟,见我来了,连忙站起来。
“建国来了啊,真是辛苦你了。”
“叔叔别这么说,应该的。小芳呢?”
“她刚出去一趟,说是去村西头找人借袋子装麦子。”
我点点头,跟着他去了地里。
麦田里,金黄的麦浪随风起伏。
收割机轰隆隆地开过,留下一行行整齐的麦茬。
我和小芳爸一起装麦子,搬到打谷场上。
中午时分,小芳才回来。
她带了几个新麻袋,看起来心情不错。
“爸,建国哥,辛苦了。”她给我们倒了水。
下午,我们开始打谷子。
村里的打谷机从早到晚不停地轰鸣。
我们把麦子倒进机器,金黄的麦粒就哗啦啦地流出来。
小芳在一旁装袋子,动作麻利。
她穿着一件白衬衫,扎着马尾,脸上沾了些麦粉,倒显得格外可爱。
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被她发现了。
“看什么呢?”她问。
“看你啊,好看。”我笑着说。
她竟然脸红了,低下头继续干活。
这一刻,我感觉找回了一点从前的感觉。
打完谷子,还要晒粮食。
小芳家的院子不大,要把所有麦子都摊开晒,需要不少功夫。
我和小芳一起在院子里忙活。
她铺麦子,我拿耙子把麦粒摊平。
太阳晒得人直冒汗,我脱了上衣,只穿着背心。
小芳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条毛巾。
“擦擦汗吧,别中暑了。”
“没事,部队里训练比这热多了。”我接过毛巾,却没急着擦汗。
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想,这就是我未来的妻子啊。
晒粮食是个细活。
要经常翻动麦粒,确保晒得均匀。
一天下来,手都磨出了泡。
小芳看到了,心疼地说:“建国哥,你的手...”
她拿出一瓶药膏,轻轻地给我擦上。
我故意喊疼,她就会放轻动作,小心翼翼的。
这样的时刻,让我感到无比幸福。
正忙着呢,忽然一个小孩跑过来,递给小芳一张纸条。
“姐姐,有人让我给你的。”
小芳一愣,赶紧接过纸条。
看完后,她的表情变了,脸色有些发白。
“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村里的李婶让我去帮她绞豆腐。”小芳匆匆说道,转身就要走。
“现在?”我有些惊讶,“咱们还没晒完呢。”
“就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说完,她就急匆匆地走了,连个解释都没有。
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涌上一丝不安。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几天来,小芳经常会突然离开,说是帮这家搓麻绳,帮那家绞豆腐。
每次都是接到什么口信或纸条。
每次回来,她都会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不想多想,但军营里培养出的敏锐直觉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
04
晚上,小芳爸妈留我吃饭。
饭桌上,他们不停地给我夹菜,态度热情得有些过分。
“建国啊,在部队前途怎么样?”小芳爸问。
“还行,我现在是班长了,再过两年可能升副排长。”
“工资高吗?”
这问题问得有些直接,我有点尴尬。
“每月四十多块钱,还有些津贴。”
“那...以后转业了能分到什么工作?”
“这个不好说,可能是国企或者机关单位吧。”
饭桌上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全都围绕着我的工作和收入。
小芳始终低着头,不怎么说话。
回家路上,我碰到了发小张强。
他是村里的民办教师,在小学教书。
“建国,听说你回来了,正想去你家看看呢!”
我们俩找了个小卖部,买了几瓶啤酒,坐在门口的石凳上。
“建国,部队里好吧?”
“挺好的,就是太累。”
聊了几句,我问起小芳的情况。
张强的表情有些奇怪,欲言又止。
“小芳挺好的。”他说,“这丫头这两年变漂亮了不少。”
“是啊,我看也是。”我笑着说,“不过总觉得她变了不少。”
张强沉默了一下,喝了口酒。
“三年了,人都会变的。”
“你知道什么,就直说吧。”我盯着他。
“没什么,真的。”他避开我的目光,“你自己多留心吧。”
这话让我心里更不踏实了。
第二天,我又去帮小芳家晒粮食。
这次我格外留心小芳的一举一动。
果然,上午时分,又有人送来纸条。
小芳看完,对我说:“建国哥,我去一趟村东头,很快回来。”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
但这次,我悄悄跟了上去。
小芳走得很快,不时回头看看。
我躲在房屋和树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
她走到村东头的小路上,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一个骑自行车的年轻人从县城方向过来。
那人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和西裤,看起来很体面。
不像是村里人,更像是城里的干部。
他停下车,和小芳说了些什么。
我距离太远,听不清他们的对话。
但我看到小芳的表情很轻松,甚至笑了几次。
那是她面对我时从没有过的表情。
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他们聊了大概十分钟,那人给了小芳一个小包裹。
然后,他骑上车走了,小芳目送他远去,这才转身往回走。
我赶紧绕道回到她家院子,装作一直在干活的样子。
小芳回来时,脸上还带着笑意。
“建国哥,我回来了。”
“嗯。”我简短地回应。
“你怎么了?”她看出我情绪不对。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我没揭穿她,决定再观察几天。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直在帮小芳家晒粮食。
每天都有新收的麦子要晾晒。
我和小芳一起忙活,表面上看起来很和谐。
但我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
她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那个骑自行车的年轻人是谁?
为什么她对我的态度这么冷淡?
终于,在快收完全部麦子的那天,我决定摊牌。
05
那天下午,我把最后一批麦子摊在院子里晒着。
小芳在一旁用笤帚清扫地面上的碎麦粒。
我鼓起勇气,问道:“小芳,你最近有心事吗?”
她的手停顿了一下,很快又继续扫起来。
“没有啊,能有什么心事。”
“那你为什么总是接到纸条就跑出去?”
“不是都说了吗,是帮村里人干活去了。”
“每次都那么着急?”
她不回答了,只是专注地扫着地。
我走过去,轻轻按住她的手。
“小芳,咱们订婚三年了,彼此还不了解吗?”
她抬起头,眼睛有些湿润。
“建国哥,我...”
话还没说完,院子外有人喊她。
“小芳,在家吗?”
是她表哥的声音。
小芳像是松了口气,赶紧应道:“在呢,表哥快进来。”
她表哥名叫刘铁柱,比我们大五岁,在县城供销社工作。
平时很少回村,这次怎么突然来了?
“哟,建国兄弟也在啊。”刘铁柱看到我,有些惊讶。
“是啊,帮小芳家晒粮食呢。”我淡淡地说。
“真是好女婿啊。”他笑着说,语气却有些怪异。
小芳赶紧打断:“表哥,你怎么今天有空回来了?”
“哦,明天你爸妈不是要摆酒席吗?我提前回来帮忙。”
我一愣:“什么酒席?”
小芳脸色一变,刘铁柱也愣住了。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就是...就是庆祝收完麦子的小酒席。”小芳急忙解释。
“是啊,每年都有的。”刘铁柱也跟着说。
我点点头,假装相信了。
但我心里清楚,村里根本没有这个习俗。
收完麦子摆酒席?闻所未闻。
这顿饭,一定有别的原因。
晚上回到家,我把这事告诉了爸妈。
爸爸皱起了眉头:“小芳家要摆酒席?没听说啊。”
妈妈欲言又止,看起来有话要说。
“妈,你知道什么就直说吧。”我恳求道。
妈妈叹了口气:“孩子,我不该瞒你的。村里有传言,说小芳...小芳可能有别的意思了。”
“什么意思?”我的心一沉。
“就是...有人说看到她和县城里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走得很近。”
这和我看到的情况吻合,我的心更凉了。
“那人是谁?”
“听说是县供销社的会计,家境不错,父亲还是县里的干部。”
我沉默了。
难怪小芳对我态度冷淡,难怪她家人问我那么多关于工资和前途的问题。
他们是在比较啊!
“儿子,别多想。明天你去参加那个酒席,看看情况再说。”爸爸拍拍我的肩膀。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晚上,我翻出小芳这三年来给我写的信。
一封封信里,都是甜蜜的思念和对未来的期待。
最近半年的信,内容明显变少了,也变得客套了。
我当时没在意,以为她只是忙。
现在想来,这就是征兆啊。
我想起了我们小时候的约定。
那是我们十五六岁的时候,在村后的小河边。
“建国哥,你一定要娶我啊。”小芳红着脸说。
“一定娶你,我发誓。”
“那你要是变心了,就会被雷劈。”
“我不会变心的,你呢?”
“我要是变心,就会...就会一辈子嫁不出去。”
我们幼稚地拉钩许愿,以为这样就能白头到老。
现在看来,童言无忌啊。
06
第二天一早,我换上了唯一一套像样的衬衫西裤。
这是我探亲前特意买的,准备和小芳相见时穿的。
没想到,第一次正式穿它,却是去参加这样一顿饭。
我来到小芳家,院子里已经摆了两桌。
亲戚们都来了,还有几个陌生面孔。
小芳看到我,脸色有些不自然。
“建国哥,你来了。”
“嗯,来了。”我勉强一笑。
小芳爸爸热情地招呼我:“建国,快坐,今天我们家请客,好好喝一杯。”
我坐下来,环顾四周。
在主桌上,有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格外引人注目。
他穿着整洁的衬衫,戴着眼镜,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
这人,不就是我前天看到的那个骑自行车的人吗?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酒席开始了。
菜很丰盛,有红烧肉,有清蒸鱼,还有炒鸡蛋。
在农村,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招待了。
小芳爸爸站起来,端起酒杯。
“感谢大家今天来我家做客。今年收成不错,咱们高兴高兴。”
大家都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我也喝了,酒很烈,但比不上我此刻的心情。
小芳坐在我旁边,却几乎不敢看我。
她频繁地起身帮忙添菜倒酒,好像在逃避什么。
那个年轻人不停地向我这桌张望。
我看到小芳爸爸频繁给他夹菜,态度格外恭敬。
“李会计,来,尝尝这个鱼,是我亲自钓的。”小芳爸爸献宝似的说。
原来他叫李会计,果然是县供销社的会计。
我心里冷笑,但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
有意思的是,小芳妈妈对我的态度更热情了。
“建国啊,这个肉多吃点,你在部队吃不到这么新鲜的肉吧?”
“谢谢阿姨。”我木然地回答。
饭吃到一半,酒过三巡,人们的话也多了起来。
小芳爸爸忽然问我:“建国,你在部队待多久了?”
“三年了。”
“还得再待几年?”
“合同是五年,还有两年。”
“那你现在工资多少?”
这已经是第二次问我工资了,我心里更加不舒服。
“每月四十多,加上津贴差不多五十。”
小芳爸爸点点头,脸上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倒是那个李会计插嘴道:“当兵是为国家做贡献,工资低点很正常。”
他这语气,摆明了是在向我示威。
我握紧了筷子,差点发作,但还是忍住了。
刘铁柱喝得有点多,开始口无遮拦。
“小芳,前两天你和李会计约会,聊得很开心嘛。”
此话一出,全桌寂静。
小芳脸刷地白了。
她爸爸一脚踢在刘铁柱腿上,瞪了他一眼。
“瞎说什么,吃你的饭。”
但已经迟了,这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约会?”我看着小芳,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不是那样的,就是偶然碰到,聊了几句。”小芳急忙解释。
李会计似乎很满意这种局面,慢悠悠地说:“是啊,偶然碰到,多聊了几句。”
他这语气,分明是在说不是偶然。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当众发作。
毕竟,小芳还是我的未婚妻,我不想让她难堪。
饭局继续,气氛却变得微妙起来。
小芳不敢看我,她爸妈也有些尴尬。
只有那个李会计,依然神态自若地吃着饭。
07
突然,他站起来,说要去上厕所。
小芳爸爸说:“厕所在院子后面,我带你去吧。”
他们俩一前一后地出去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
小芳妈妈见状,赶紧给我倒酒,想缓和气氛。
“建国,多喝点,别客气。”
我摇摇头:“阿姨,我去拿碗。”
我起身走向厨房,顺便到院子里透透气。
厨房里没人,我拿了几个碗,正要回去。
这时,我听到院子后面传来对话声。
声音虽然很小,但在乡村的安静环境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我不自觉地放慢脚步,仔细听着。
接下来听到的对话,让我如坠冰窟,整个人僵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