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之南
当游客们挤在丽江古城的四方街拍照时,我正沿着茶马古道往雪山深处走去。青石板路上马蹄的凹痕里积着昨夜的雨水,倒映着苍茫的天空。纳西族老阿妈背着竹篓踽踽独行,银饰在晨光中叮当作响,像是山神摇动的铃铛。
转过一道山梁,突然撞见整片未被开发的杜鹃谷。野生的高山杜鹃在云雾中燃烧,粉白相间的花瓣沾着露水,比古城商铺里售卖的干花标本鲜活千万倍。我蹲下身想触摸那丝绸般的花瓣,却惊飞了藏在花丛中的血雉,它火红的尾羽在雾气中划出一道转瞬即逝的弧线。
午后误入傈僳族村寨,木楞房顶晒着金黄的苦荞。孩子们用竹筒打来的山泉水招待陌生人,水里晃动着雪山的身影。老人坐在火塘边烤土豆,熏黑的梁上吊着陈年的火腿,油珠滴在火堆里发出"滋滋"的声响,混着他们用三弦琴弹唱的古老调子。
最难忘是深夜在洱源县的山路上,车灯照见成群萤火虫如星河倾泻。我们关掉引擎静立黑暗中,听见高原湖泊在远处呼吸,风里飘来白族人家祭祀本主的诵经声。那一刻突然明白,云南真正的秘境不在任何攻略标注的坐标里,而在你放下地图时,与这片土地不期而遇的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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