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爸!您怎么又去买降压药了?"儿媳一把抢过药袋,“这些西药副作用大。”
说着这话的她却转身买下128元的醒酒药。
68岁的陈建国攥着仅剩的30块钱心里一阵酸楚。
自己和妻子的退休工资加起来有2万多,却连买个降压药都得挑便宜的买。
儿子开着宝马要保养,老母亲却只能吃试用装的降压药。
当孙子400块一节的钢琴课成为家常便饭,老两口却在数着手里为数不多的钱过日子。
终于我们下定决心,彻底改变与子女的关系...
01.
六点十五分,陈建国站在社区药店门口,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
冬日的寒气从领口钻进来,他不自觉缩了缩脖子,眼睛盯着药店玻璃门上"营业中"的牌子。
当卷帘门终于升起时,他快步走了进去,带进一股冷风。
"陈老师,这么早?"店员小张正在整理货架,抬头看见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还是给周老师拿降压药?"
陈建国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钞票一张一张数着:"八十二块三毛......"数完又确认了一遍这才抬头问道:"络活喜还是八十二一盒吧?"
"对,不过最近涨价了,现在要八十五。"小张说着,目光在陈建国手中的钞票上停留了一秒,又很快移开,"降压灵便宜些,五十六。"
陈建国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钞票边缘,犹豫片刻后叹了口气:"那就拿降压灵吧。"
他递过钱时注意到小张欲言又止的表情,补充道:"周老师最近在喝中药,这个就当备用。"
小张点点头转身去拿药。
陈建国望着药架上的各类药品,目光在标价签上逡巡。
这时玻璃门被推开,一股冷风夹着香水味扑面而来。
"爸!"儿媳林敏的声音让陈建国浑身一僵,"您怎么又跑来买药了?"
陈建国下意识攥紧刚拿到手的药袋:"你妈昨晚头晕得厉害......"
"不是说了吗?这些西药副作用大。"林敏不由分说地拿过药袋,看了眼价格标签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五十六?这么贵?"
她转向小张脸上堆起笑容:"张大夫这药我们先不要了。对了,您给拿两盒醒酒药吧,要最好的那种。还差多少我补给您。"
陈建国张了张嘴,想说昨晚老伴血压升到160的事。
但林敏已经转头对他说:"爸,小斌昨天晚上喝完酒还没醒酒,您把这个药给他带回去,今晚上还有个重要饭局,您回去给他煮点醒酒汤。"
说着她又挽住陈建国的胳膊往外走:"爸,乐乐下个月钢琴考级,老师说要加课,一节课四百......"
她的力道不小,陈建国不得不跟着移动。
陈建国看了眼儿媳手里拎着的两盒药,刚刚张大夫取药的时候,他清楚的看着价格签上赫然写着"128元/盒"。
他想起刚才那盒被退掉的降压药,只要五十六块。
走到门口,林敏的白色SUV就停在路边,林敏拉开车门,陈建国注意到车里放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杯壁上的水珠正缓缓滑落。
"您先回家吧,我得送乐乐上学。"林敏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了,妈的体检报告我放餐桌上了,血脂有点高,以后肥肉就别买了。"
引擎声渐渐远去,陈建国站在原地,冷风吹得他鼻子发酸。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还剩三十多块钱。
低头看着自己冻得发红的手,又回头望了望药店亮着的灯牌,犹豫片刻后还是转身走了回去。
小张见他回来,什么都没问,只是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小纸盒:"陈老师这是厂家送的试用装,您先拿着应急。"
陈建国接过药盒,手指微微发抖。
他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低声道了句谢,把药盒小心翼翼地塞进大衣内兜。
走出药店时天终于亮了些,但风更冷了。
02.
陈建国推开家门时,屋里弥漫着一股酒气。
他来到小两口的卧室,儿子陈斌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爸...回来啦?"陈斌眯着醉眼声音含糊,"给我...倒杯水..."
陈建国放下药袋去厨房倒了杯温水。
经过餐桌时他瞥见那份体检报告,血脂数值被人用红笔圈了出来,旁边写着"注意饮食"。
他又想起早上儿媳那句,“以后肥肉就别买了”
他摇摇头端了杯水给儿子,"爸,别忘了做醒酒汤..."陈斌接过水杯又瘫回床上。
厨房里陈建国打开冰箱。最上层放着儿媳买的进口水果,中层是孙子的酸奶,最下面角落里,一小块五花肉裹着保鲜膜,那是他昨天买的。
"老陈?"周凤英走进厨房,脸色发白,"你早上去买药啦?"
陈建国摸出内兜里的降压灵样品:"先用这个。"他看了眼客厅,压低声音,"林敏非要买醒酒药,128一盒...我兜里没带那些钱,我等会再去买!"
周凤英的手抖了一下,药板差点掉在地上。
她望向客厅,陈斌正在翻钱包:"小斌,你找什么?"
"妈,我钱包里两千块钱呢?"陈斌揉着太阳穴,"今晚请客户吃饭..."
"你昨晚不是刚取了五千?"周凤英声音发虚。
"都花完了。"陈斌不耐烦地摆手,"现在物价这么贵,吃顿饭就没了。"
陈建国听到这话做汤的动作停了一下,做好汤他转身进了卧室。
刚坐下,卧室门突然被推开,"爸,您看见我那条蓝领带了吗?"陈斌倚在门框上。
“在你衣柜右边那个门里挂着。”陈建国连忙起身去拿。
陈斌拿到领带,临走时又回头:"对了爸,下个月车贷该交了,您记得把退休金取出来。宝马4S店说最近有活动,我想把保养做了。"
正在厨房里收拾的周凤英听到这话愣住了。
等儿子关上门后,她转身看向自己的丈夫。
"老陈,"周凤英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昨天老李来电话,说养老院那个单间还留着..."
她顿了顿,"就是价钱涨了,一个月要六千八。"
陈建国盯着关上的大门没说话。
电视机里正在播报早间新闻:"...最新统计显示,我国60岁以上人口已达2.8亿,其中超四成老年人表示生活来源主要依靠养老金..."
陈建国想起三年前的那个雨天,儿子开着新车来接他们时说的话:"爸妈,你们把老房子卖了搬来跟我们一起住吧,现在房价正高,卖了钱正好给我换套大房子。你们年纪大了,也该享享清福了..."
当时他和周凤英都是笑着点头的。
一个是教书育人四十年的特级教师,一个是银行工作了三十年的老会计。
两人的退休工资加起来两万多,怎么也没想到最终会连买盒降压药都要看人脸色。
"老陈,我想回老家。"她声音轻得像片落叶,"就算不去养老院,住车库也行。"
03.
陈建国回到卧室坐在床上听着厨房里老伴收拾碗筷的声响。厨房水龙头哗啦啦地流着。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那板降压灵试用装,只有四片药,薄薄的铝箔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老陈。”周凤英走进来,手里捏着一张纸,是体检报告。她没说话只是把报告递给他。
陈建国接过来看到血脂那一栏的数字比上次又高了一些,旁边还多了几个红笔圈出的异常指标。
“医生说,得定期复查。”周凤英声音很轻,“可上次开的药还没吃完就被小斌拿走了,说是什么过期了。”
陈建国想起上个月,儿子翻冰箱时顺手把周凤英的药盒丢进垃圾桶,嘴里还念叨着:“妈,这些药都过期了,吃出问题怎么办?”可那些药明明还有半个月才到期。
他捏紧了体检报告,纸页在他手里微微发颤。
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接着是孙子乐乐清脆地喊声:“爷爷!奶奶!”
老两口几乎是同时调整了表情,周凤英迅速把体检报告折好塞进抽屉,陈建国站起身脸上挤出笑容。
乐乐蹦蹦跳跳地跑进来,书包往沙发上一丢:“爷爷!今天钢琴老师说我弹得特别好,让我报名参加比赛!”
陈建国摸了摸孙子的头:“乐乐真棒。”
林敏跟在后面,手里拎着几个购物袋,瞥了一眼餐桌:“爸,妈,你们吃饭了吗?”
周凤英点点头:“吃过了。”
林敏“哦”了一声,把购物袋往沙发上一放,从里面拿出一盒包装精致的保健品:“妈这个给您,降血脂的,进口的,比那些西药强多了。”
陈建国看了一眼价格标签,398。
周凤英接过盒子勉强笑了笑:“谢谢啊,小敏。”
林敏摆摆手:“一家人客气什么。”她转头对乐乐说,“去练琴,待会儿老师还要视频检查。”
乐乐嘟着嘴:“可是我想看电视……”
“看什么电视!”林敏皱眉,“一节课四百块钱,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
乐乐不情不愿地走向钢琴,琴键声很快响起,断断续续的像是在赌气。
陈建国站在一旁看着老伴手里那盒昂贵的保健品,又想起早上那盒被退掉的降压药。
他转身走进厨房,从冰箱最下层拿出那块五花肉,默默切了起来。
周凤英跟进来低声问:“老陈,你干嘛呢?”
“炖点肉。”陈建国头也不抬,“你血脂高,但不能一点油水都不沾。”
周凤英没说话,只是站在他旁边看着他把肉切成小块。
客厅里林敏的声音传来:“小斌,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电话那头陈斌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不吃了,应酬。”
林敏叹了口气,又提高声音:“爸!您别炖那么油腻的,妈不能吃!”
陈建国的手顿了一下,刀尖在砧板上轻轻一磕。
周凤英伸手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腕。
“老陈。”她声音很轻却像是用尽了力气,“我们走吧。”
陈建国抬头看着老伴的眼睛。那里面的光比降压药的铝箔还要冷。
04.
夜里十点半楼道里传来踉跄的脚步声,陈建国听见门外钥匙插了几次都没对准锁眼的声音,最后“咣当”一声,门被用力推开。
儿子陈斌摇摇晃晃地闯进来,领带歪斜,西装皱巴巴的,浑身酒气熏天。
他踢掉皮鞋直接踩进客厅,差点被拖鞋绊倒。
“爸!妈!”他大着舌头喊,“还没睡啊?”
陈建国和周凤英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正播着晚间新闻,声音调得很低。
桌上还放着一碗温着的醒酒汤,旁边是那锅几乎没动过的红烧肉,林敏不让周凤英吃,最后谁也没碰。
“又喝这么多……”周凤英站起身想去扶儿子。
陈斌摆摆手一屁股瘫在沙发上,扯松领带醉醺醺的笑:“今天……谈成了个大单子!老板一高兴,直接开了瓶茅台!”
陈建国没说话,只是默默把那碗醒酒汤往他面前推了推。
陈斌看都没看,反而伸手摸向裤兜,掏出钱包翻了翻,眉头立刻皱起来:“爸,您那儿还有现金吗?今晚请客,钱不够,我垫了五千……财务下周才能报销。”
周凤英的手微微发抖:“小斌,你爸这个月的退休金……不是刚给你交了车贷吗?”
“哎呀,妈!”陈斌不耐烦地摆手,“就周转一下,又不是不还!”
陈建国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小斌,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
“嗯?”陈斌眯着眼,醉意朦胧地看向父亲。
“我们想……搬出去住。”
空气瞬间凝固。
陈斌的酒似乎醒了一半,他缓缓坐直身子,眼神从迷茫变成错愕,最后变成一种近乎愤怒的不可置信。
“搬出去?你们要去哪儿?”
周凤英低声说:“老家的房子……还空着。”
“老家?!”陈斌猛地站起来声音陡然拔高,“那破房子能住人吗?你们疯了吧!”
他的动作太大,胳膊肘撞到了桌上的那锅红烧肉。
瓷碗“咣当”一声摔在地上,汤汁四溅,肉块滚落到地上。
周凤英下意识弯腰想去收拾,却被陈斌一把拽住胳膊。
“妈!你们是不是听了谁的闲话?是不是林敏说什么了?”
“没有……”周凤英声音发颤。
“那为什么突然要走?!”陈斌吼了出来,酒气喷在母亲脸上,“我把你们接来享福,你们就这么对我?街坊邻居知道了还以为我虐待你们!”
陈建国站起身挡在老伴前面:“小斌,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陈斌一把推开父亲指着地上的狼藉,“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亏待你们了?啊?你们退休金两万多,我拿点怎么了?我是你们儿子!你们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
周凤英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小斌……妈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陈斌红着眼声音嘶哑,“你们走了别人怎么看我?啊?我陈斌混得风风光光,结果自己爹妈跑回乡下住破房子?你们存心让我丢人是不是!”
陈建国扶住浑身发抖的老伴,抬头看着儿子,声音平静得可怕:“小斌,我们老了,就想……活得有点尊严。”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终于让陈斌的怒火凝固了。
他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电视里晚间新闻的主持人正用标准的普通话播报:“……最新数据显示,我国空巢老人数量已突破一亿,其中近三成表示,与子女同住期间曾因经济问题产生矛盾……”
05.
卧室门猛地被拉开,林敏披着睡袍冲了出来,脸上还贴着面膜眼睛却瞪得老大。
“大半夜的吵什么?!”她尖声质问,面膜纸随着她说话一皱一皱的。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电视里还在机械地播报着空巢老人的新闻。
陈斌喘着粗气站在碎碗旁边,周凤英靠在陈建国怀里无声地掉眼泪,地上那滩冷掉的红烧肉泛着油光。
林敏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钉在公婆身上:“爸妈,你们又作什么妖?”
陈建国扶着老伴的手紧了紧:“小林,我们只是想……”
“想回老家是吧?”林敏冷笑一声,一把扯下面膜,“行啊,走呗!正好乐乐下学期要上国际班,正愁家里不够住呢!”
陈斌猛地转头:“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林敏声音陡然拔高,“陈斌你摸摸良心!自从你爸妈搬来,家里哪件事顺心过?妈整天病恹恹的,爸买个药都要偷偷摸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虐待老人呢!”
周凤英浑身一抖,眼泪砸在地板上,混进那滩油渍里。
林敏越说越激动,指着地上的红烧肉:“说了多少次血脂高不能吃肥肉,非要炖!炖给谁看啊?”
“够了!”陈建国突然吼了一声,声音大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降压灵,抠出一片含在舌下。
林敏被这声吼震住了,但很快又冷笑起来:“哟,现在知道吃药了?早上不是还舍不得买吗?装给谁看呢!”
陈斌突然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狠狠摔在地上:“都他妈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