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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湘潭,一个普通的县城。
二月的尾巴,寒意尚未完全退去,尤其是在深夜。
凌晨三点,这个时间,绝大多数人都沉浸在梦乡里,等待着几个小时后的闹铃,或者下一个自然醒的周末。
然而,对于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赵伟东来说,刺耳的电话铃声,就如同死神的敲门声,总是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响起,预示着又一个平静的夜晚被彻底撕碎。
“赵队,城南,德馨小区三栋二单元602,出事了!一家四口……可能全没了!”
电话那头,年轻警员小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惊恐。
赵伟东猛地从办公室的行军床上坐起,残留的睡意瞬间被肾上腺素冲刷得一干二净。
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警服外套,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现场保护!通知法医和技术队!我马上到!”
警笛划破了县城的宁静,像一把冰冷的刀,割开了沉睡的夜幕。
德馨小区是县里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楼道里昏暗的声控灯,在急促的脚步声中明明灭灭,映照着墙壁上斑驳的污渍和孩子们的涂鸦。
602的门虚掩着,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赵伟东示意身后的小李和另一名警员留在门口,自己深吸一口气,戴上手套,轻轻推开了门。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铁锈和污浊气息,扑面而来。
客厅的灯亮着,暖黄色的光线下,一切陈设都显得那么日常,沙发上的抱枕,茶几上的果盘,电视屏幕反射着冰冷的光。
然而,这日常的景象,却被地面上大片大片暗红色的、已经开始凝固的血迹彻底打破。
赵伟东的目光扫过客厅,然后是紧挨着的餐厅。
他看到了第一具尸体,一个中年男人,穿着睡衣,倒在餐桌旁,致命伤在颈部,血液喷溅状覆盖了半个桌子和周围的地板。
他的眼睛圆睁,仿佛定格了生命最后一刻的惊愕。
赵伟东的心沉了下去。
他没有停留,小心地绕过血泊,走向卧室。
主卧的门开着。
床上,一个中年女人同样穿着睡衣,蜷缩着,被子被鲜血浸透,染成了恐怖的深紫色。
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似乎在临死前经历了巨大的恐惧和痛苦。
旁边的小床上,躺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穿着可爱的卡通睡衣,她的生命同样被残忍地终结。
赵伟东别过头,不忍再看。
从业二十年,他见过太多死亡,但孩子的遇害,永远是他心底最无法承受的痛。
他强迫自己冷静,继续检查。
第四个房间,门关着,门缝下似乎也渗出了暗红。
他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布置简洁的男孩卧室,书桌上堆着课本和习题。
床上,躺着一个年迈的老妇人,应该是孩子的奶奶或者外婆,同样没有了生命迹象。
一家四口……赵伟东闭上眼,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喘不过气。
他仔细观察着每个房间,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线索。
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门窗完好,室内没有明显的翻动迹象,不像抢劫杀人。
仇杀?
情杀?
但为何要对孩子和老人下如此狠手?
“赵队……”
小李在门口低声喊道,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悚,“技术队在楼下发现……发现还有血迹,断断续续的,一直延伸到小区外面……”
赵伟东立刻走了出去,跟着小李下楼。
果然,从单元门口开始,几点不甚明显的暗红色血滴,像是不祥的路标,一路朝着小区大门的方向延伸。
“这血是谁的?”
赵伟东皱紧眉头,“受害者的?还是凶手的?”
“还在比对,但初步看,量不大,更像是凶手不小心沾染上的,或者……”
小李顿了顿,“或者凶器上滴落的。”
“追!”
赵伟东命令道,“跟着血迹追下去!通知指挥中心,沿途布控!”
天色,在压抑和忙碌中,一点点透出鱼肚白。
寒冷的空气似乎都凝结着血腥和死亡的气息。
法医和技术人员在602室内外仔细地勘查着,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可能的痕迹,都被小心翼翼地收集、记录。
赵伟东站在楼下,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一夜之间,四条人命,其中还有一个孩子。
这在治安尚可的小县城里,无疑是一起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恶性案件。
死者身份很快被初步确认:户主刘建国,42岁,本地一家小工厂的会计;妻子张兰,40岁,超市收银员;女儿刘乐乐,6岁,上幼儿园;以及刘建国的母亲,周老太,68岁。
邻居们被惊醒,披着衣服,聚集在警戒线外,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恐惧。
窃窃私语声中,夹杂着对这一家人的惋惜和对凶手的诅咒。
“这一家子人挺好的呀,老实本分,怎么会……”
“太惨了,造孽啊!特别是那小孙女,多可爱啊……”
“会不会是得罪什么人了?”
“没听说啊,刘会计人很和气,他老婆也……”
各种猜测纷至沓来,但都无法解释这灭门惨案背后的动机。
就在这时,赵伟东的手机再次响起,铃声比凌晨时更加急促,仿佛催命符一般。
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赵队!又……又出事了!县一中那边,发现一具尸体,是个学生!”
赵伟东的心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
“什么情况?!”
“十五分钟前,早起的清洁工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发现的……也是锐器伤,颈部……和刘家现场很像!”
“死者身份确认了吗?”
“正在核实,但穿着一中的校服,应该是个男生……”
赵伟东挂了电话,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碾灭。
“走!去一中!”
县一中距离德馨小区并不算远,开车十多分钟就到了。
学校的小树林已经被警方封锁,清晨的薄雾笼罩着树梢,更添了几分阴森。
赵伟东穿过警戒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那个年轻的生命。
死者是个看起来很瘦弱的男孩,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仰面躺在落叶上,颈部的伤口狰狞可怖,周围的土地被染成了深褐色。
他的眼睛同样睁着,带着一丝茫然和难以置信。
法医正在进行初步检查。
“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四点到五点之间,和刘家的案发时间可能存在重叠,或者稍晚。”
“致命伤同样是颈动脉被割断,凶器……初步判断,是类似或者同一把非常锋利的刀具。”
“他是谁?”
赵伟东问道。
一名负责辨认工作的学校老师脸色苍白地走了过来,声音颤抖:“赵队长,确认了,是高一(三)班的李伟……”
“李伟……”
赵伟东重复着这个名字,大脑飞速运转着。
刘家和李伟,这两起看似独立的凶杀案,之间是否存在联系?
同样的作案手法,接近的作案时间,很难让人相信这只是巧合。
“刘家……刘家是不是有个儿子?”
赵伟东突然想起邻居的议论中似乎忽略了什么,他立刻回头问跟着过来的小李。
小李愣了一下,赶紧拿出记录本翻看:“对!赵队,刘家还有一个儿子,叫刘阳,今年15岁,也在县一中上学,高一……高一(三)班!”
高一(三)班!
这个信息像一道闪电,瞬间劈中了赵伟东的神经。
死者李伟,高一(三)班。
刘家的儿子刘阳,高一(三)班。
一家四口被杀,唯独儿子失踪。
失踪儿子的同班同学,在几乎同一时间,以同样的手法被杀害。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令人脊背发凉的可能性。
“立刻!马上找到刘阳!”
赵伟东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紧迫感,“他现在是重大嫌疑人!”
整个县城的警力都被调动起来。
刘阳的照片被迅速分发到各个卡口、车站、网吧、旅馆。
一个15岁的少年,在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后,能跑到哪里去?
对刘阳的同学、老师的走访也同步展开。
根据同学们的描述,刘阳性格有些内向,平时话不多,成绩中等,和死者李伟的关系……似乎很一般,不好也不坏,偶尔会一起打打游戏,但算不上特别亲近的朋友。
没有人发现他最近有什么异常,也没有听说他和家里或者和李伟有过什么激烈的矛盾。
一切都显得那么扑朔迷离。
一个看似普通的15岁少年,为何会突然变成一个冷血的杀人恶魔?
动机是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分钟的流逝都加重着笼罩在县城上空的阴霾。
上午十点左右,一个重要的线索传来。
一个在县城边缘废弃工厂附近拾荒的老人报告,说早上五点多,天蒙蒙亮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校服、浑身湿漉漉的少年,从工厂旁边的小河里爬上来,然后跌跌撞撞地跑掉了。
老人当时没在意,看到警察的协查通报才想起来。
赵伟东立刻带人赶往废弃工厂。
果然,在河边泥泞的土地上,发现了模糊的脚印,技术队很快确认,脚印的尺寸和形态,与刘家刘阳卧室里找到的鞋印高度吻合。
河边的草丛里,还找到了一小块被撕破的、沾着泥水的校服布料。
“他可能把凶器和沾血的衣服扔进河里了!”
一名警员判断道。
“立刻组织打捞!”
赵伟东下令,同时目光扫视着周围,“他从河里出来,跑了……他能去哪?他身上没钱,没身份证,衣服湿了……”
寒冷,疲惫,无处可去。
一个15岁的少年,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哪里?
一个念头闪过赵伟东的脑海。
“网吧!”
“查全县所有的网吧!特别是那些管理不严、可以不用身份证或者用别人身份证上网的小网吧!”
指令迅速传达下去。
半个小时后,消息传来。
在县城西边一家名为“极速时空”的小网吧角落里,找到了一个正在打游戏的少年,穿着不合身的、明显是别人的旧衣服,头发还在滴水,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平静。
正是刘阳。
抓捕过程异常顺利。
当几名便衣警察出现在他身后,叫出他名字的时候,刘阳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慢慢地、恋恋不舍地将游戏退出,站起身,没有反抗,没有逃跑,甚至没有一丝惊讶或者慌乱。
他就那样平静地伸出双手,让警察给他戴上手铐,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刻,又或者,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
刘阳坐在审讯椅上,手腕上的手铐冰冷刺眼。
他低着头,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上,看不清表情。
从被抓到带回警局,再到坐在这里,他几乎一言不发,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赵伟东坐在他对面,旁边是负责记录的警员小王。
桌子上,摆放着一叠照片,是两个案发现场的惨状,以及在河边找到的、与刘阳尺码相符的带血脚印照片。
“刘阳,我们知道是你做的。”
赵伟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们在你家楼下,还有去学校后山小树林的路上,都发现了你的血脚印。”
“我们在河边找到了你的脚印和你校服的碎片。”
“你在网吧被我们找到,穿着别人的衣服,头发还是湿的。”
“所有证据都指向你。”
刘阳没有任何反应,依旧低着头,仿佛睡着了一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伟东追问,“你的爸爸,妈妈,奶奶,还有你的小妹妹乐乐……他们都是你的亲人!”
“还有你的同学李伟,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审讯室里只有赵伟东的声音在回荡。
刘阳的沉默,像一块厚重的幕布,将所有的探寻和质问都挡在了外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赵伟东尝试了各种审讯策略,从厉声质问到温和劝导,但刘阳始终如一,不说话,不反抗,也不承认。
他就像一个绝缘体,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你不说话,证据也能定你的罪。”
赵伟东加重了语气,“法医已经在你家和你同学李伟的身上提取到了生物检材,很快就能和你进行比对。”
“在河里打捞的凶器,如果找到,上面很可能也有你的指纹。”
“你逃不掉的。”
他将那些血腥的现场照片推到刘阳面前:“看看!”
“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你的妹妹才六岁!”
“她做错了什么?!”
刘阳的肩膀似乎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就在赵伟东以为他的心理防线终于要崩溃的时候,刘阳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悔恨,没有悲伤,甚至没有愤怒。
那是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一种超越了他年龄的、令人心底发毛的漠然。
他的眼睛很黑,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映不出丝毫光亮。
他看着赵伟东,看着那些血淋淋的照片,嘴角甚至微微牵动了一下,像是一个极淡极淡的嘲讽。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却又裹挟着一股子阴冷的寒气,在这间不大的审讯室里,清晰地响起,让经验丰富的赵伟东和小王,都瞬间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汗毛倒竖。
他说:
“你们找到的,真的是‘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