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刘玉兰,今年五十八岁,初中毕业。要说我这辈子,也算是操劳命。嫁到老刘家三十多年,没享过一天福。
我那老头子,年轻时候是个木匠,手艺还不错,后来年纪大了,腰也弯了,干不动了,就一直在家待着。
我们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都在小县城里安了家。
孩子们都还算孝顺,至少嘴上是这么说的,可真到了关键时刻,唉,也指望不上。我现在在一家小饭馆做洗碗工,一个月两千块钱,贴补家用。
我这人吧,心软,总是想着孩子们。大女儿刘芳,嫁了个做生意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就是脾气大了点。
二女儿刘梅,是个小学老师,书生气十足,认死理。小儿子刘伟,从小就娇生惯养,长大了也没什么出息,工作换了一个又一个,到现在还在家啃老。
我们家在城郊有一片老房子,前些年拆迁,分了180万。这笔钱,老头子说要留着养老,以后谁也不给。
可他前年突发脑溢血走了,这笔钱就成了烫手山芋。
本来想着三个孩子一人分一份,可老大刘建国跳出来说,他是家里的长子,这钱应该他来保管,以后给我们养老。当时我心想,这钱给他保管也行,反正都是一家人。
可谁知道,他拿了钱就音讯全无,逢年过节象征性地给点东西,根本就不提养老的事。
02
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拔不出来。这些年,我一直省吃俭用,就想着以后能给自己留点棺材本。
可老天爷偏偏不如我意,半个月前,我突然觉得胸闷气短,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心脏病,需要住院治疗。
住院费、药费,一下子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给老大刘建国打电话,支支吾吾地说了情况。
他倒是答应得挺爽快,说:“妈,你放心,医药费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我跟弟弟妹妹商量一下,咱们一家人均摊。”
听到这话,我心里稍微宽慰了一些。可我心里也清楚,这钱,怕是不好要。
果然,第二天,老二刘梅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语气很不客气:“妈,大哥跟你说什么了?均摊医药费?他好意思说出口!那180万拆迁款呢?他拿了钱,一分钱没吐出来,现在还好意思跟我们要钱?”
我叹了口气,说:“梅啊,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现在是救命要紧啊。你大哥说,这钱以后会还给我们的。”
“还?他要能还,母猪都能上树!”刘梅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妈,你别指望他了。这钱,他肯定不会还的。要我说,咱们先把那180万拆迁款算清楚了,然后再说医药费的事情。”
我心里更乱了。这拆迁款的事情,已经成了我们家的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
其实,刘梅说得对,我心里也明白,刘建国是靠不住的。我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他从小就觉得高人一等,觉得自己养老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拿走了拆迁款之后,就觉得这钱是自己应得的。
我还记得,有一次过年,我去他家,看到他新买的电视机,心里就咯噔一下。那台电视机,少说也得一万多块钱。我问他:“建国,这电视机挺贵的吧?”
他笑着说:“妈,这算什么,我儿子学习压力大,给他买个好点的电视机,放松放松。”
当时我就想问他,那我的医药费呢?我的养老钱呢?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我怕伤了他的心,怕破坏了过年的气氛。
没想到,我的忍让,换来的却是他的变本加厉。
不仅如此,我的小儿子刘伟,从小就游手好闲。年轻的时候,还能靠着一张嘴哄女孩子开心,找几个女朋友。可现在,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一事无成,天天在家打游戏,啃老啃得理所当然。
我曾经劝他:“伟啊,你能不能找个正经工作,别老是这样混日子?”
他却不耐烦地说:“妈,你懂什么?我现在是在创业,等我游戏打好了,就能当职业选手,到时候赚大钱!”
我知道他是在找借口,可我又能说什么呢?我辛辛苦苦一辈子,到头来,却养了两个白眼狼。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更让我难受的是,这几年,我感觉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年轻的时候,为了养家糊口,我什么苦都吃过。下地干活,上山砍柴,什么累活脏活都干。现在年纪大了,身体就垮了。
有一次,我在饭馆洗碗,突然眼前一黑,晕倒在地。幸好被老板及时发现,送到了医院。医生说,我这是劳累过度,加上营养不良导致的。
醒来后,我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一片茫然。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我的大女儿刘芳,突然来到了医院。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壶,脸色不太好。
“妈,你怎么样了?”刘芳关切地问。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就是有点累。”
刘芳叹了口气,说:“妈,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大哥和小弟,都不靠谱。你放心,以后我来照顾你。”
听到这话,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我看着刘芳,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心和爱意。我知道,她是我最可靠的女儿。
可我也知道,刘芳的日子也不好过。她嫁的老公,虽然做生意赚了点钱,但花钱大手大脚,经常出去喝酒应酬。刘芳一个人在家带孩子,还要照顾公婆,压力很大。
我不忍心给她添麻烦,就说:“芳啊,妈自己能照顾自己,你不用担心。”
“妈,你说什么呢?我是你女儿,照顾你是应该的。”刘芳坚定地说。
看着刘芳,我的心里充满了感动。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关心我,爱着我。
03
接下来几天,刘芳一直在医院照顾我。她每天给我送饭,陪我聊天,还帮我擦身洗脚。她的细心和体贴,让我感到无比温暖。
而刘梅,也经常打电话来问候我的病情,还给我送了一些水果和营养品。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她心里也是关心我的。
至于刘建国和刘伟,他们只是偶尔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然后就没了下文。我心里清楚,他们是靠不住的。
出院那天,刘芳帮我办理了出院手续,还把我送回了家。临走的时候,她对我说:“妈,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我点了点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感激。
我知道,我的孩子们,虽然各有各的缺点,但他们都是爱我的。只不过,他们表达爱的方式不同罢了。
也许,那180万拆迁款,永远也无法平分了。也许,我和刘建国之间的隔阂,永远也无法消除。
但是,我知道,我还有刘芳和刘梅,她们会一直陪伴着我,照顾着我。
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