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曾经我坚信每个孩子都是降临人间的天使,带着纯真美好。
直到我生下女儿小茹,才发现现实远比想象残酷。
从幼儿园起,她就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暴戾狠绝,对亲弟弟的恶意更令人心惊。
我看着她从一个婴儿长成让我恐惧的存在,终于明白世上或许真有天生的恶意。
我和张彬结婚那会儿,家里连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结婚当天他骑着借来的摩托车把我接进家门,婚房是租的老房子,墙皮都有些脱落。
但我俩不在乎这些,白天一起打工,晚上挤在小屋里吃泡面都觉得踏实。
转眼结婚四年,每次看到邻居家的孩子在楼下追着跑,我心里就像压了块石头。
那天晚上我攥着被子边,喉咙发紧地跟他说:“彬子,你看咱们都结婚这么久了,连个孩子影子都没有,我咋就这么没用呢?”
张彬把手机放在一边,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你别瞎想,这事儿急不来,我爸妈那边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敢说出口的是,我多希望他能说句没孩子也没关系,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眼瞅着我快四十岁了,张彬开始在手机上查各种医院的号。
那段时间我们几乎每个周末都往省城跑,挂专家号、做检查,花了不少钱。
记得有次在医院走廊里,张彬攥着检查报告,眉头拧成个疙瘩:“医生说咱俩身体都正常,可为啥就是怀不上呢?”
我低头抠着手指,不敢看他的眼睛。最后医生的话让我们有些懵:“从检查结果看都没问题,你们平时压力太大,可能是心理因素影响的。”
婆婆的态度越来越明显。
那天周末回婆家吃饭,她往我碗里夹了个鸡腿,叹了口气说:“红啊,不是妈催你们,你看隔壁老李家,孙子都会打酱油了。咱们张家三代单传,总不能到你们这儿断了根儿吧。”
我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喉咙发堵,勉强把鸡腿咽下去。
回家路上我坐在摩托车后座抱着张彬的腰,眼泪悄无声息地流在他后背上。
夜里我常常翻来覆去睡不着,听到张彬均匀的呼吸声,更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现在别人一提到孩子,我就浑身发冷。
那天我实在憋不住了,跟张彬说:“说不定咱们真没这个命。”
这话正巧被串门的婆婆听见,她愣了一会儿说:“我听隔壁王婶说,城郊有个算命先生挺灵的,要不咱去问问?”
我心里清楚这没什么用,可看着婆婆期待的眼神,只能点点头——也许这真能让我们心里好过些。
第二天清早,婆婆特意请了半天假,拽着我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到城郊一栋老房子里见那个“先生”。
屋里光线昏暗,供着一尊看不清面容的神像,檀香混着霉味直往鼻子里钻。
老先生戴着圆框老花镜,把我和婆婆递过去的生辰八字摊在桌上,拿支铅笔划拉了半天,突然没头没脑说了句:“没有孩子可能是好事情!”说完就闭着眼捻着佛珠,再也不吭声。
婆婆脸一下子就沉下来了,拉着我转身就走,嘴里嘟囔着:“花这冤枉钱,说的什么丧气话。”
路上她又打听了另一家,这次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人,把塔罗牌在桌上摊开摆了半天,说我们“命里有坎,但终会柳暗花明”。
我看着他煞有介事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了:“妈,这些人说的话都没个准头,咱们别信了。”
婆婆叹着气点头,可我知道她心里还是存着念想。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渐渐习惯了家里只有两个人的生活。
直到那年秋天,我突然发现例假晚了半个多月。
起初还以为是年纪大了内分泌失调,去医院检查时,甚至都没敢往怀孕那方面想。
当医生把化验单递给我,指着上面的字说“恭喜你”时,我盯着“妊娠阳性”四个字,半天没反应过来。
手抖着拨通老公电话时,听筒里传来他急促的喘气声:“真的?你没骗我?”
没等我回答,他就匆匆挂了电话。
在医院走廊等他的时候,我摸着还没显怀的肚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那些在被窝里偷偷流泪的夜晚,那些被婆婆念叨时的委屈,突然都有了意义。
消息传开后,婆婆像变了个人似的。
每天早上六点就去菜市场买最新鲜的鲫鱼炖汤,变着花样给我做饭。
老公也把家里所有重活全包了,连我想弯腰捡个东西都要抢着来。
可高龄怀孕远比想象中艰难,从第三个月开始,我几乎吃什么吐什么,闻到油烟味就犯恶心。
到了孕晚期,血压蹭蹭往上涨,脚踝肿得像馒头,医生不得不给我用上胰岛素。
看着镜子里瘦得脱相的自己,婆婆红着眼眶劝我:“要不咱们别硬撑了?”
但摸着肚子里时不时踢我的小生命,我咬着牙摇头——为了这个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再苦也得坚持。
那段日子我几乎不敢看镜子,脸色蜡黄得像张旧报纸,颧骨高高突出来,身上的肉全掉光了,胳膊细得能看见青色血管。
邻居见了我都忍不住问:“是不是生啥大病了?”
七月的天气闷热,我却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轮椅在屋里挪动。
肚子大得像顶着个西瓜,产检时医生说孩子发育得挺好,可只有我知道,每一夜都在和水肿、喘不上气较劲,老公和婆婆轮流给我揉腿、擦汗,三个人都熬得眼眶发黑。
预产期前一个月,我整个人变得特别敏感。
半夜总做噩梦,梦里生出个浑身长鳞片的怪物,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惊醒后摸着肚子,突然想起算命先生那句“没有孩子可能是好事情”,心里直发毛。
张彬把我搂在怀里,轻声哄着:“别瞎琢磨,再坚持坚持,咱们马上就能抱上孩子了。”
谁也没想到,一个礼拜后羊水突然破了。
手术室的无影灯亮得刺眼,麻醉药效过去后,我疼得浑身发抖,迷迷糊糊听见医生说“血压不稳”“准备输血”。
等再睁开眼,张彬红着眼眶告诉我:“是个女儿,早产,在保温箱呢。”
那一个月我们每天守在医院,隔着玻璃看保温箱里皱巴巴的小身子,既心疼又害怕。
第一次真正抱到小茹时,她突然咧开没牙的小嘴冲我笑了。
可那眼神亮晶晶的,像极了我梦里怪物的眼睛,我心里猛地一颤,赶紧低下头哄她。
医生说我产后抑郁还没完全好,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是太紧张了。
小茹爸给她起名叫张茹,念叨着“像小草一样经得住风雨”。
搬到婆婆家后,月子里的日子乱成一团。
孩子整夜哭闹,我和婆婆轮流抱着在屋里转圈,天亮时眼皮都快睁不开。
张彬却总是乐呵呵的,举着玩具逗她:“小坏蛋,是不是知道我们盼了你这么久,故意来讨债的?”
可随着小茹长大,问题越来越明显。
别的小姑娘喜欢娃娃,她却追着小男孩爬树打架;看见小朋友的玩具上去就抢,到手玩两下就扔;最让我心惊的是那次,她才两岁竟当着我的面拧断了小鸡的脖子,脸上还挂着笑。
婆婆虽然宠爱孙女,可当小茹把她咬了一口的香蕉吐口水、扔进垃圾桶时,也忍不住皱起眉头:“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小茹上幼儿园后,三天两头闯祸。
有次把同班小男孩的脸抓得鲜血淋漓,老师还没问清楚,她就红着眼圈抢先告状,说对方先推她。
到了小学她不知从哪弄来把削铅笔的小刀,课间突然对着女同桌挥舞,吓得小姑娘嚎啕大哭。老师没办法,只能把她单独安排一张课桌远远隔开。
张彬为了管女儿,没少费心思。
可每次严厉批评,小茹就梗着脖子顶嘴,有回被骂急了,竟跳着脚喊:“等你睡着了,我弄死你!”
张彬只当她气话,没料到午睡时,小茹真攥着根筷子冲进卧室,笔尖直戳向他眼睛。
幸亏张彬惊醒得快,胳膊被划出道血痕。
我再次怀孕的消息传开后,小茹的脾气愈发乖戾。
得知是男孩那天,她当着全家人的面恶狠狠放话:“敢生出来,我就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