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文为虚构故事,图片仅用于叙事。旨在传递正能量,共建和谐社会。
青石板铺就的长街,蜿蜒穿过白墙黛瓦的徽派古镇。
时近黄昏,夕阳的金辉慵懒地洒在马头墙翘起的飞檐上,给这座名为“锁龙”的古镇镀上了一层神秘而温暖的色泽。
炊烟袅袅,犬吠鸡鸣,镇子如同往常一般,沉浸在一种缓慢而古老的生活节奏里。
然而,对于镇上的年轻人阿勇来说,这种节奏却意味着沉闷和束缚。
阿勇,大名王勇,刚满二十,生得浓眉大眼,身材也算结实,只是眉宇间总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桀骜和躁动。
他不像镇上其他年轻人那样安于现状,早早跟着父辈学一门手艺,或是外出打工,他总觉得这锁龙镇太小,小得装不下他的野心。
可他的“野心”具体是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发大财,或许是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总之,绝不是守着这巴掌大的地方,过着一眼望到头的生活。
此刻,阿勇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镇口那棵据说有五百年历史的老槐树下,手里把玩着一颗光滑的石子,眼神却时不时瞟向不远处那座香火缭绕的“五通庙”。
锁龙镇的迷信风气很重,镇上大大小小的庙宇不下十座,其中尤以供奉着“五通神”的五通庙最为灵验,也最受敬畏。
传说五通神并非正神,亦正亦邪,神通广大,能赐福也能降祸,尤其对贡品看得极重。
镇上的老人常说,五通庙里的东西,哪怕是一粒米,一根香,都带着灵性,是人与“那边”沟通的媒介,绝不可亵渎,更不能偷拿。
“哼,装神弄鬼。”
阿勇撇撇嘴,将石子用力扔进旁边的小溪,溅起一小片水花。
他从小就不信这些。
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篾匠,母亲常年多病,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
他没少跟着大人去庙里烧香磕头,祈求神明保佑,可家里的光景依旧不见起色,母亲的病也时好时坏。
渐渐地,阿勇觉得所谓神明,不过是些泥塑木雕,是穷苦人无力的精神寄托罢了。
“阿勇,又在这儿发呆呢?”
一个苍老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阿勇回头,看见拄着拐杖的七公颤巍巍地走过来。
七公是镇上的老知识分子,年轻时读过私塾,见多识广,也负责看管五通庙的日常事务,在镇上颇有威望。
“七公。”
阿勇站起身,态度还算恭敬。
“看你这模样,又在为什么事烦心?”
七公浑浊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是不是手头又紧了?”
阿勇脸上有些挂不住,含糊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日子过得没劲。”
七公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指了指五通庙的方向:“阿勇啊,我知道你心高气傲,不信鬼神。但老话说得好,‘宁可敬三分,莫拿命去赌’。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也未必就无。尤其这五通庙,里面的规矩大,敬畏之心不可无啊。”
阿勇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七公,您又来了。要是真有神仙,怎么不见他保佑咱们镇子发大财?怎么不见他让我娘的病一下子好起来?”
七公摇摇头:“神明之事,岂是我等凡人能揣度的?心诚则灵,各有缘法。你只需记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尤其是敬献给神明的东西,碰不得。那不是简单的偷窃,那是……那是会招来祸事的。”
老人说得语重心长,眼神里带着一种阿勇无法理解的凝重。
阿勇敷衍地点点头:“知道了,七公,我又不傻,庙里的东西我才不稀罕呢。”
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再次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五通庙那朱红色的庙门。
明天就是五通神的诞辰,按照惯例,镇上家家户户都会准备丰盛的贡品送到庙里去。
鸡鸭鱼肉、时令鲜果、糕点蜜饯、还有上好的米酒……琳琅满目,堆得像小山一样。
这些东西,在祭祀结束后,一部分会分给镇上的贫苦人家,但更多的是在庙里放上几天,据说是让五通神“享用”完毕,才由庙祝处理。
想到那些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买的好东西,再想想家里那空空如也的米缸和母亲汤药里那几味廉价的药材,一个大胆而危险的念头,如同毒蛇一般,悄悄钻进了阿勇的心底。
五通神诞辰是锁龙镇一年一度的大日子。
天还没亮,镇子就彻底苏醒了。
鞭炮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香烛和食物的混合气息。
家家户户都穿上最好的衣服,提着精心准备的贡品,络绎不绝地涌向五通庙。
阿勇被母亲催促着,也提了一个小小的竹篮,里面装着几个白面馒头和一小盘花生米,这是他们家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了。
母亲身体不适,由父亲搀扶着,走在前面。
阿勇跟在后面,看着前方人头攒动,香烟缭绕,听着周围人虔诚地念叨着祈福的话语,心中那股烦躁和不屑又升腾起来。
“求什么呢?求来求去,日子还不是这样过?”
他低声嘟囔着。
到了五通庙,更是人山人海。
正殿前的巨大供桌上,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贡品。
油光锃亮的烧鸡烤鸭、鲜红饱满的寿桃、码得整整齐齐的糕点、还有用红纸包好的糖块和铜钱……甚至还有几户富裕人家,供上了一整匹绸缎和几锭小小的银元宝。
浓郁的香气和缭绕的烟雾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庄严而又充满诱惑力的氛围。
阿勇的眼睛几乎是贪婪地扫过那些贡品。
他看到邻居张屠户家供的是一整只肥硕的烧猪,金黄酥脆的皮闪着诱人的光泽;看到李记布庄老板供上的是上好的女儿红,酒坛还没开封,似乎就能闻到那醇厚的酒香;还有王财主家,除了常见的食物,竟然还有一小匣子打磨光滑的玉石珠子,在香火的映照下流转着温润的光芒。
“啧啧,真是浪费。”
阿勇心里暗想,“这么多好东西,给泥菩萨吃,还不如给我填饱肚子实在。”
父亲和母亲虔诚地将他们的馒头和花生米摆放在供桌的一角,然后跪在蒲团上,闭目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阿勇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
他看到七公正带着几个年轻人维持秩序,不时提醒大家注意香火。
七公似乎察觉到了阿勇的目光,朝他这边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阿勇心头一跳,连忙移开视线,假装对墙上的壁画产生了兴趣。
壁画上画的正是五通神的传说故事,面目狰狞,神态威严,驾着黑风,惩恶扬善。
可阿勇越看越觉得可笑,这些不过是古人编出来吓唬人的玩意儿罢了。
祭拜仪式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
午后,人群渐渐散去,但供桌上的贡品依旧堆积如山,按照规矩,这些东西要在这里放上三天三夜,才算五通神“享用”完毕。
接下来的两天,阿勇总是心神不宁。
白天他尽量避开五通庙,晚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供桌上那些琳琅满目的贡品,如同魔咒一般在他脑海里盘旋。
家里的米缸见底了,母亲的咳嗽声也越来越重,郎中说需要用些好药材,可那价钱……
“富贵险中求。”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就冒了出来。
“不就是点吃的吗?神仙难不成还真会计较这个?”
“七公说的那些,不过是老糊涂了,自己吓自己。”
各种念头在阿勇心里反复拉锯。
一方面是对未知力量的些许忌惮和从小被灌输的敬畏观念,另一方面则是现实的窘迫和对那些“不劳而获”的诱惑。
第三天晚上,月黑风高。
锁龙镇彻底沉入黑暗的寂静之中,只有偶尔几声犬吠,更显得夜色深沉。
阿勇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像铜铃,心脏“咚咚”地跳着,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他悄悄起身,摸索着穿好衣服。
窗外,风吹得树枝呜呜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低语。
他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栓。
“吱呀——”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阿勇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了片刻,确认没有惊动父母,才像狸猫一样,闪身溜进了夜色之中。
深夜的锁龙镇,褪去了白日的喧嚣,显得格外阴森。
狭窄的巷道里漆黑一片,只有风穿行其间,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阿勇借着微弱的星光,凭着记忆,小心翼翼地朝着五通庙的方向潜行。
越靠近五通庙,他的心跳就越快。
白日里香火鼎盛、人声鼎沸的庙宇,此刻在夜幕的笼罩下,如同一只匍匐的巨兽,沉默而威严。
庙门紧闭,但阿勇知道,侧面有一个供香客出入的小偏门,通常只是虚掩着。
他绕到庙宇侧面,果然,那扇斑驳的木门留着一道缝隙。
他侧身挤了进去,一股浓烈的香火味混合着淡淡的食物气息扑面而来。
庙内比外面更加黑暗,只有正殿供桌上长明灯那豆大的光晕,勉强照亮了神像狰狞的面容和下方堆积如山的贡品。
阿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周围寂静得可怕,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感觉那高高在上的五通神像,正用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这个不速之客。
“别自己吓自己,不过是些泥胎木塑。”
阿勇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供桌,眼睛飞快地扫视着。
烧鸡、烤鸭散发着诱人的油香,但他不敢拿,这些东西太大,目标太明显,而且万一吃了有什么不妥……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些包装精美的糕点和几串饱满的葡萄上。
这些东西体积小,方便携带,而且看起来也最“安全”。
他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一包用油纸裹着的桂花糕时,一股莫名的寒意突然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全身。
他猛地缩回手,惊疑不定地看向四周。
黑暗中,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声,什么也没有。
只有长明灯的火苗,似乎轻轻跳动了一下。
“错觉,一定是错觉。”
阿勇咬咬牙,再次伸出手。
这一次,他动作迅速,抓起那包桂花糕和旁边的一串紫红色的葡萄,塞进了怀里。
然后,他又看到供桌边缘有几个用红纸包着的小包,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像是铜钱。
鬼使神差地,他也顺手捞了两包揣进兜里。
得手之后,阿勇不敢再停留片刻。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冲向偏门,挤了出去,然后沿着来路,一路狂奔回家。
回到自己那间黑暗的小屋,阿勇反手插上门栓,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后背。
怀里的糕点和葡萄沉甸甸的,口袋里的铜钱也硌得他生疼。
他掏出“战利品”,借着从窗户缝隙透进来的微光打量着。
桂花糕用上好的油纸包着,还系着红绳;葡萄粒大饱满,泛着诱人的光泽;那两包红纸包打开,里面果然是锃亮的铜钱,数了数,足有二三百文。
巨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瞬间冲散了之前的恐惧和不安。
阿勇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什么五通神,什么报应,都是骗人的!老子这不就拿到了吗?还不是好好的?”
他拿起一颗葡萄,擦也没擦就扔进嘴里。
甘甜的汁液瞬间在口中爆开。
他又掰了一小块桂花糕,香甜软糯,是他从未尝过的美味。
“哼,让你们拜,让你们供,最后还不是进了我的肚子!”
阿勇得意地想着,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串葡萄和半包桂花糕吃了个精光。
剩下的半包糕点和铜钱,他小心地藏在了床板下的一个暗格里。
吃饱喝足,又有了钱,阿勇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躺回床上,很快就带着一种混合着兴奋和疲惫的感觉沉沉睡去。
这一夜,他睡得很沉,没有做任何噩梦。
第二天早上,阿勇醒来时,精神抖擞。
他甚至哼着小曲,帮着父亲劈了几根竹子。
看到母亲还在为钱发愁,他故作神秘地说:“娘,别愁了,过两天我准保给您弄钱买药去。”
母亲只当他是说笑,并未在意。
镇子上似乎也没什么异常。
人们照常生活,没有人发现五通庙的贡品少了点什么。
七公依旧拄着拐杖在庙里转悠,脸色如常。
阿勇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看来,那些关于贡品不能偷的警告,真的只是吓唬人的。
什么敬畏之心,什么报应,都是无稽之谈。
他用偷来的铜钱,偷偷去镇上的药铺给母亲买了几副好药,又买了一小袋白米和几两肉。
看到母亲接过药包时那惊讶又欣慰的眼神,阿勇的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豪感。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离开药铺的时候,那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药铺掌柜,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日子似乎恢复了平静,甚至可以说,比以前更好了些。
有了那笔“意外之财”,家里的光景暂时缓和了不少。
母亲按时吃药,咳嗽也减轻了些,父亲脸上的愁容也少了。
阿勇更是觉得扬眉吐气,走路都带着风。
他甚至开始盘算着,等下次庙里有什么大型祭祀活动,是不是可以再“光顾”一次。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往往暗藏着汹涌的潜流。
变化是从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开始的。
先是家里的那只老母鸡,平时最是活泼,满院子追逐虫子。
可自从阿勇偷了贡品回来后的第三天起,那只鸡就开始变得蔫蔫的,食欲不振,羽毛也失去了光泽。
没过两天,竟然无缘无故地死在了鸡窝里,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父亲检查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当是得了什么鸡瘟,叹着气把死鸡埋了。
阿勇心里咯噔一下,但很快就安慰自己,不过是只鸡死了,碰巧而已。
紧接着,怪事开始发生在他自己身上。
那天晚上,他把藏在床板下的半包桂花糕拿出来,想解解馋。
可一打开油纸,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味就飘了出来。
他凑近闻了闻,没错,就是一股类似腐肉的臭味。
“奇怪了,这才几天,怎么就坏了?”
阿勇皱着眉头。
这桂花糕做得精致,按理说放个十天半月也没问题。
他掰开一小块,里面看起来还是好好的,颜色、质地都没什么变化。
他不信邪,捏了一小撮放进嘴里。
“呸!”
刚一入口,一股难以形容的苦涩和腥臭瞬间充满了他的口腔,刺激得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他连忙把嘴里的糕点吐掉,又连灌了几口凉水,才勉强压下那股恶心感。
“真是邪门了!”
阿勇心有余悸地看着那包桂花糕,仿佛那不是点心,而是什么毒物。
他不敢再碰,连忙把剩下的糕点用油纸重新包好,扔回了床板底下。
从这天起,阿勇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觉得屋子里有人。
有时迷迷糊糊间,似乎能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或是有人在床边低语,但猛地睁开眼,却又什么都没有,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
他还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
梦里,他总是身处漆黑一片的五通庙,那尊面目狰狞的神像仿佛活了过来,冷冷地盯着他。
有时他会梦到自己偷吃贡品,那些美味的食物到了嘴里,全都变成了蠕动的虫子和腥臭的烂泥。
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他白天也开始出现一些幻觉。
走在路上,他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可猛一回头,却空无一人。
有时眼角的余光会瞥到一些模糊的黑影,一闪而过,快得让他以为是自己眼花。
有一次,他在河边洗脸,低头看到水面倒映出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更诡异的是,他似乎看到自己的倒影嘴角挂着一丝冰冷的、不属于他的笑容。
他吓得一个激灵,再仔细看时,水面波纹荡漾,倒影又恢复了正常。
这些诡异的现象让阿勇心神不宁,坐立难安。
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食欲不振,晚上也睡不好,整个人迅速地憔悴下去。
他隐隐感觉到,这一切似乎都与那天晚上偷拿贡品有关。
七公那句“宁可敬三分,莫拿命去赌”的话,如同魔咒般在他耳边回响。
难道,真的有报应?
他不敢告诉父母,更不敢去找七公。
他怕别人知道他做了亏心事,怕被人嘲笑,更怕……怕那未知的惩罚真的降临。
这天傍晚,阿勇独自一人坐在镇口的老槐树下,神情恍惚。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孤独而萧瑟。
突然,他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身后站着的,是七公。
老人依旧拄着拐杖,神色平静,只是那双浑浊的眼睛,此刻却异常锐利,仿佛能洞穿一切。
“阿勇,”
七公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阿勇的心猛地一沉,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张了张嘴,想要否认,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七公看着他惊恐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望向远处暮色渐沉的五通庙。
“唉……早就跟你说过,庙里的贡品,不是凡物,偷拿不得。那上面,沾着敬献者的诚心,更牵着神明的因果……你以为只是拿了点吃的,几文钱,却不知道,你招惹上的,是远比这些贵重千百倍的……麻烦啊。”
老人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阿勇的心上。
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颤抖着声音,几乎是带着哭腔问道:“七公……我……我会怎么样?是不是……是不是五通神要来惩罚我了?”
七公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脸上的皱纹显得更加深刻。
他抬起枯瘦的手,指向那座在夜色中轮廓越发显得诡异的五通庙。
“五通神?或许吧……但你招惹的,恐怕不止是祂。”
七公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凝重,“你动了不该动的东西,就等于在阴阳两界的账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有些债,可不是人间这点东西能还得清的……”
就在这时,一阵阴冷的风毫无征兆地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阿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猛地抬头,看向五通庙的方向。
只见庙宇上方,原本应该空无一物的夜空中,似乎有两道模糊的、一高一矮、一黑一白的影子,若隐若现。
那影子没有固定的形态,如同飘忽的烟雾,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灵魂战栗的阴森气息。
阿勇的眼睛瞬间瞪大,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揉了揉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但那两道诡异的影子却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在了浓稠的夜色里。
“那……那是什么?”
阿勇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牙齿咯咯作响。
七公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和了然。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拐杖,在青石板上重重地顿了一下。
“咚”的一声闷响,仿佛敲在了阿勇的心坎上。
“孩子,”
七公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记住我的话,‘宁可敬三分,莫拿命去赌’……你这次,恐怕是……赌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