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四十六,姓李,娘家在县里,嫁到隔壁镇上来已二十多年。老公陈建国是个老实人,常年在外做水电安装,家里一双儿女都已成家立业。我呢,早些年也出去打工,后来在县城做点小买卖,攒了些积蓄。
前年,想给自己和老伴将来养老找个落脚的地方,就在娘家老屋原址上盖了栋两层半的小别墅,花了整整六十万,砖瓦钢筋一分一厘都算得清清楚楚。建国说我是“留后路”,我笑着回他:“不是后路,是念旧。”
“小李,房子好得很啊!以后我们也能来住两天不?”小姑子陈梅一边踩着高跟鞋在地砖上咯哒咯哒地走,一边眯着眼睛四下打量。
“那得看你表现喽!”我开玩笑。
她笑着“啧”了一声:“听说你把房子钥匙给了我妈,她前两天拿给了建平的媳妇,你知道不?”
“什么?”我一下站直了身子,眉头拧得紧紧的。
“建平要结婚了,听说就在你那别墅办酒。”陈梅的话像锤子一样敲在我心上。
“我……没同意呀。”
我当时心里直冒火。建平是我老公的大侄子,平时跟我也没什么交情,连句“婶婶好”都少听见。他结婚关我什么事?我一分钱没出,一句话没说,怎么我辛辛苦苦盖的小别墅,成了他们的婚礼场地?
我当晚就打电话问婆婆。
“妈,建平要结婚,在我房子里办?”
“哎呀,小李啊,你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热闹热闹不挺好吗?再说啦,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计较呢?”
“妈,那房子我花了六十万啊,是我自己的钱盖的!我连钥匙都没给他,您咋能随便做主?”
“你不是给了我钥匙嘛!我当你没意见。”
我气得直哆嗦:“我那是让您去晒晒被褥透透气,不是让您做房东啊。”
“建平结婚一辈子就一次,你这当婶婶的这么小气,让外人听了笑话不?”
“我不小气,我只是觉得,最起码得先跟我说一声吧?”我声音已经哽住。
婆婆那头冷哼一声,直接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开车赶回老家,一路火急火燎。刚到门口,就看见几张大红喜字贴在我刚装好的玻璃门上,院子里已经搭起了彩棚,几个穿着喜服的小辈在搬桌椅,笑得热火朝天。
“诶诶诶,婶婶来了!”一个姑娘看见我,喊了一嗓子。
“别喊我婶婶,我不是你婶!”我冷着脸。
几个孩子停下手,面面相觑。
这时,陈建平和他未婚妻从屋里走出来。
“婶婶,您怎么来了?”
“怎么?我自己的房子,我还不能来?”我眼睛死死盯着他。
“我……我以为您知道……”他挠着头,神色尴尬,“奶奶说她打过招呼了。”
“奶奶不是房主!”我咬牙,“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他媳妇也不甘示弱:“婶婶,都快结婚了,棚也搭好了,亲戚都通知了,您就不能通融一下?又不是真的抢您房子住。”
“我通融你们一次,那下次是不是你们孩子满月也在这儿办?过几年搬进来当婚房?我这房子是不是该写你名字?”
我话一出口,空气都凝固了。
这时,老公陈建国匆匆赶来,一边抹汗一边拉我到一边:“你别闹了,行不行?孩子们结婚不容易。”
我气得眼圈发红:“我不闹?这房子是我花钱盖的,我还没住过呢,就被当场地用了!你们合着一个都不问我一句?”
建国一时语塞。
“我告诉你,婚礼要么换地方,要么赔我损失,彩棚一撤,把房子恢复原样。”我丢下一句,转身上了车。
婚礼最后还是没在我家办。陈建平那边临时租了村委会的礼堂,听说花了不少冤枉钱。事后,陈建国一脸歉意地跟我说:“是我没跟你沟通好,咱妈也是一时糊涂。”
我没说话,只把钥匙全换了,连婆婆那把也收回来了。
我把窗帘装上了,把厨房和厕所的设施完善起来,哪怕不住,也得告诉所有人:这是我的房子,我说了算。
后来,有邻居来串门,夸我房子建得气派,我笑着说:“老来想图个清净,这地方不留喜宴,只留茶香。”
婆婆还是对我不高兴,说我太狠心。我只淡淡回她:“我再好心,也不能成了你们的‘资源’。”
这个家,早该有人立规矩了。
你觉得我这样做,过分吗?